第一章

第一章别离
　　痴迷中醒转过来的华仔，呆呆地看着众人。
　　“还有退路吗？”疑问的声音挤出喉咙。“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去？”
　　“哎”哑巴庙祝抹着眼泪离开。其他人互相观望中黯然无语。
　　“孟雨华同志。要不然，按照我们的约定来开展工作？”老刘接着说道：“老太爷他们已经开始转移了。你们也要赶紧撤离。”说罢，安排引导的人留下来照应，起身离开。
　　“华仔哥！我听你的。”张巧儿扶着华仔。“大家都在等着你的安排。”
　　“先撤离转移吧。”华仔看着杰克逊等人。“等到大家都安全了，再安排今后的行止。”
　　众人纷纷地离开。收拾家什，向深山处转移。
　　“华仔遭受的打击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查德看着前面马车上华仔、张巧儿相拥孤寂的背影。“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点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悲痛。毕竟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好了，好了。”杰克逊压低声音狠狠地说道：“为了给你的莱蕾报仇，隐忍了这么些年。也该是让那些黄猴子们知道上帝的仁慈了。”
　　老五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杰克逊、查德。“为老不尊。有心思还要请教你们的神？我辈中人向来是快意恩仇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麻雀却翻着白眼、摸着肚子说道：“吃饱肚子再说话。你们就不感觉到饿吗？”说罢，“咕、咕、咕。”的肠鸣声响起。
　　杰克逊、查德一对眼神，笑容慢慢地延伸到整个脸庞上。
　　一个爆栗接着一声哀呼：“就知道吃。”说罢，老五掏出糕点塞给麻雀。“要是喜鹊在就好了。最起码，不用看到你这个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长身体的时候，肯定不如我们那样捱得住饿。要不然，你把麻雀过继给我。保证不让你看到他挨饿的样子。你看这样好不好？”杰克逊话音未落。
　　老五赶紧拉着满嘴糕点的麻雀跳下马车急匆匆地离开。“一天到晚的抢孩子，你们这些黄毛鬼就没有好人。”
　　“你误会了。亲爱的老五兄弟！”查德赶紧解释：“那是杰克逊一个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收麻雀为徒弟。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到查德的解释，老五回头丢下一句话：“还不是一个意思，按照我们的习俗，师尊如父。哼！”抬手比划食指前面的指甲：“教了那么一点点的东西，就叫师傅。那里去找这么便宜的事情。麻雀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听到后面车队的叫闹声，张巧儿在华仔的耳边低语道：“你教会我电台的使用，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啊？”说罢，掩嘴而笑。
　　华仔反手搂住张巧儿的腰身，小声说道：“还不快快地叫我一声‘师傅’？”说罢，下意识的偷偷打量不远处的哑巴庙祝。一吐舌头、说道：“这个可是开不得玩笑，要是让岳丈大人知道了，还不打折了腿脚？”
　　看到华仔终于放松了心情。张巧儿的心头不由得一松。“闺房一乐而已。看不出你还是怕我爹的啊！”看着张巧儿巧笑嫣然，华仔心中莫名其妙的一痛，不由的暗叹：“爱妻，可是要苦了你了。”华仔强装笑靥低声哄闹着张巧儿。
　　而老妇人则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手捻佛珠，默诵着‘清心咒’。玉莲和阿福默默地垂泪在身侧相伴。
　　赶到指定的地方安歇，天边已经出现点点的繁星。大家匆匆地吃过晚饭。
　　华仔安顿好老妇人和张巧儿，悄然来到杰克逊等人休息的地方。
　　“众位叔叔，白天的事情你们怎么看待？”华仔望向众人。
　　“好了，好了。华仔。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就行了。不用商量来、商量去。要不然，显得太生分了。”杰克逊看了看查德：“他早就想给黄猴子们一点教训了。”
　　“那就这么办。”华仔看到老五肯定的点头，接着说道：“我们按照老刘的建议，回上海。不过……”
　　“不过什么？”查德忍不住问道。
　　“一切行动都要服从老刘的指挥。”华仔扫视着众人，继续解说道：“这是一个大计划，需要我们互相之间的默契配合，行动中可能会丢掉性命。”
　　“好了，好了。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杰克逊肯定的答复中露出少许的寂寞：“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还能不能回到年轻时代的状态？”
　　“重武器咱们是玩不了，打一打闷棍、敲一敲边鼓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查德不满意杰克逊的萧索回答，大声说道：“年轻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这样玩的嘛。”
　　“不就是玩弄日本猴子嘛。”老五拍着胸口说道。“这些事情，还可以召集一些江湖中的人一起做。这方面、我熟悉。”
　　“不，我们不仅仅要做到这些事情。”老刘从暗处走了出来。“华仔要变成真正的‘日本人’，进入日军内部，查探消息。为大部队的进攻提供信息，还可以截获武器弹药。”
　　“巧儿，出来吧。”华仔冲着身后的暗影，沉声说道：“既然来了，就说一说你的意思？”
　　张巧儿一步一挪、慢慢地靠近，眼中雾气升腾。低声问道：“妈妈怎么办？还有……”
　　“还有，巧儿已经怀上孩子了。”哑巴庙祝落寞的随着张巧儿走了过来。“医馆的赵先生已经把过脉，确定是喜脉。”
　　“哎呀！我要当爹了！”华仔呆愣片刻后瞬间高呼。“呵呵”傻笑中赶紧走过去轻轻地扶着张巧儿。“巧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苦笑中的张巧儿突然停下脚步，反手紧握华仔的手、看着华仔的眼睛说道：“华仔哥！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现在……”
　　“好了，好了。让华仔他们小两口说说话，我们先去休息。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说罢，杰克逊率先回到帐篷。
　　余下众人纷纷地离开。
　　次日的晨曦中，麻雀第一个冲了出来，到处寻找吃的。翻箱倒柜的声音惊起了华仔、张巧儿。两人相视一笑，起身离开余火将息的火堆，往不远处的山岗上走去。
　　张巧儿依着华仔，看着缓缓地升起的太阳，不禁低低地呤唱道：“哥哥呀！有你，妹妹才能有相依！在天愿作比翼鸟，天地翱翔自在飞！哥哥呀！有你，妹妹才能有相依！ 天长地久永相随，不离不弃并蒂花！哥哥呀！有你！妹妹才会懂定情！夜夜相思难入眠，盼君相拥入梦来！哥哥呀！有你，妹妹才会有个家！相夫教子做红线，平平淡淡蜜里甜！哥哥呀！可知妹妹的心？盼君永远相依不分离！”
　　听到张巧儿的婉转低呤。华仔的心瓣瓣碎裂，不觉间搂紧了张巧儿的腰身附和道：“妹妹啊！有你，哥哥才知道花嫣美！在地愿为连理枝，枝枝蔓蔓永依恋！妹妹啊！有你，哥哥才知道心中情！地久天长相依偎，相敬如宾老来随！妹妹啊！有你，哥哥才知道情定缘！可惜家园遭狼烟，男儿哪能不保家？妹妹啊！你可知道哥哥心中的痛？思绪难眠忧国恨，梦里拔刀斩倭贼！妹妹啊！可知哥哥的心？保国安家家才安啊！”
　　唱罢。二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默默无言、泪满脸颊。不敢对望却已经知道，分别已经无法挽回。
　　突然，“呜呜呜”的哭声由身后传来。“你们两个就不是好人，本来我是叫你们吃饭的，可是，看看你们唱的什么歌么？害的我饭都不想吃了，就想到大哭一场。呜呜呜！”麻雀呜咽声罢，转身大哭着离开。
　　阳光辉映下，鸟鸣哀啼声中。华仔拉着张巧儿走下山岗，向着众人走来。
　　远处观望这边情形的众人，无不是面露戚戚之容。
　　“塞上长风， 笛声清冷。大漠落日，残月当空。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手中三尺青锋，定斩敌将首级。枕边六封家书，看罢泪涕凋零。好男儿，杀敌当先，荣归故里，父老乡亲鼓乐迎！”老刘长呤之声方罢。
　　一人大声喝彩：“好一首篡改的‘将军令’，老刘的功底可见一斑。”
　　老刘闻声回头观望，赶紧上前敬礼：“不知道李司令到了。刘东轩带领皖南支队一中队向您报道。”
　　回礼后，司令说道：“知道你们打的很苦。总部命令，皖南支队一中队归并到我部。刘东轩同志有另外的任务。不用介绍了，总部命令你们按照指令展开行动。”说罢，带着警卫员急匆匆地离开。
　　“这就要走了吗？”张巧儿攥着华仔的衣角低声问道。
　　“嗯。看样子是这样的。”华仔轻轻地揭开张巧儿的手，随手又紧紧地握着。“巧儿，记住。每个月的第一天的零时，我们通过电台联络。听话，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里的人。等我回来。”
　　看着华仔坚定的眼神，张巧儿缓缓地松开手。华仔慢慢地放手，回头就走。
　　望着车队离开。哑巴庙祝爱怜的搂住张巧儿的肩膀：“巧儿，要坚强啊。华仔会很快回来的。”说罢，眼中泪花翻滚、偷偷擦拭间还不忘肯定的说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华仔一行的身影渐渐地看不见了。张巧儿转首，且行且思量该如何向妈妈解释。不知不觉中走到妈妈休息的地方，徘徊间迟迟不敢入内。
　　“哎，傻孩子。”哑巴庙祝低喃中，轻轻地叩响柴门低声说道：“亲家母！我们来看你了。”
　　只见柴门由里面打开。玉莲用手打出噤声的手势，眉眼间一指室内静坐中的老妇人，哑巴庙祝默然随着玉莲落座在旁边的椅子上。张巧儿依门而立，黯然中泪水悄然滑落。
　　“南无阿弥陀佛！”悠然睁开眼敛的老妇人起身来到张巧儿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巧儿！不用说了。他们姐弟都是做大事情的人。不告而别是怕告诉了就走不了。”说罢，轻抚张巧儿的手背，叹了一口气。“妈妈的心里明白啊，只是苦了乖乖女了！”
　　“妈妈！您都知道了？”张巧儿喃喃地说道：“华仔他们已经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亲家母！还有好消息没有说。”哑巴庙祝起身来到她们的身边。“巧儿已经有喜了！医馆的赵先生把的脉。孟家有后了！”
　　“贺喜小姐！恭喜小姐！雨华少爷有后了。”玉莲赶紧上前。同时，眉目间暗示张巧儿扶着老妇人入内休息。“我去准备一点好吃的，好好地庆贺一下。”说罢，笑着离开。
　　暂且不表张巧儿一行的去留行止。
　　华仔一行急匆匆地直奔上海。沿途，马车上挂起美国国旗，路遇日本军队，都是由查德上前打理。这一日，行至上海市虹口区。刘指导员带着人先行下了马车，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和众人汇合。
　　“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华仔跟我走。其他人员分批到杰克逊的住处集合。”刘指导员接着吩咐：“最好分开住宿。杰克逊先生，你来安排。”说罢，带着华仔悄然离开。
　　时间划过，进入了五月时节，蝉鸣声中夜幕降临。一名佩戴见习士官领章的日本士兵悄然出现在杰克逊住处的后院内。屋内，杰克逊和查德正在低声叙话。
　　“咕咚”一声轻响，惊吓到屋内的二人。快速熄灭灯火，拿着手枪的二人分别隐入房门和窗口的阴影处。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的出来投降。”一声低哑的长崎口音的日语出现在院子里。
　　透过木门的缝隙，查德看清楚月光下日本士兵的装扮。一边收起手枪、一边挥手示意杰克逊没有危险。拉开房门低声喝道：“臭小子，失踪这么长的时间，一回来就装神弄鬼。也不怕我们揍你？”
　　只见对方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上衣军装，卸下化妆，露出华仔灿烂的笑容。“查德叔叔，你是怎么发现的？”
　　“哼。你的日语可是我教的。再说，哪里有穿着医护兵的服装来抓人的？最起码也是宪兵或者是部队人员。”查德斜瞄了一眼华仔。“杰克逊，你说呢？”
　　“好了，好了。孩子刚刚回来，哪里有这么多的啰嗦。”杰克逊上前拥抱着华仔，虽然华仔不满的用手臂略微格挡着。“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你这小子是该揍一顿。”说罢，还回头冲着查德使着眼色。
　　“是该揍一顿。”查德接着话茬，快速奔到院墙处，攀着梯子悄悄地向外仔细打量后下来。“老五他们住在另外一处地方。你去看过他们没有？”
　　华仔摆脱杰克逊的拥抱，嘟囔道：“这才刚回来，先看一看你们。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
　　“你现在不应该见他们。”查德接着说道：“按照老刘的安排。我们已经联系了外运运输的途径。你应该单线联系我，而不是杰克逊他们。”
　　“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华仔小声抱怨道：“跟着倭贼学习，憋屈坏了。”
　　“你？”查德气的抬手就要打华仔。“好不容易混进去，哪里有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好了，好了。华仔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不就行了。再说，孩子想我们了，才偷偷地来回来。”杰克逊赶紧劝解着查德。又对着华仔问道：“肚子饿不饿，吃饭了没有？”
　　“有好吃的吗？实在是吃不惯倭贼的猪食。”华仔说罢，急急地直奔厨房。“我先去吃饭，等一会儿再聊天。”
　　“这孩子被你惯坏了。”查德看着华仔的背影，不满的说道：“杰克逊，今后可不能这样做，会耽误事情的。”
　　“呵呵”杰克逊讪讪地一笑，背着手走向厨房。“看着孩子吃东西。我的胃口都来了。你不来吗？”
　　查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杰克逊身后。
　　“刺啦”声中，菜肴下锅。瞬间，厨房内飘出诱人的食材香味。三人在嘻嘻哈哈中享用久违的温馨。
　　半夜，一身日军戎装的华仔才悄然离开杰克逊的住所。
　　“中田院长紧急召见。快快的。”一名曹长快步奔来、直接推开房门。“浅野正雄。”
　　“是。”浅野正雄快速整理仪容。
　　“带上你的长针和布包。”曹长好心的提醒道。
　　“是。”浅野正雄赶紧翻开皮箱，翻出长针等物品。结束停当，跟着曹长直奔中田院长的办公室。
　　随着敲门和呼应进门的声音。浅野正雄看到院长室内静悄悄的站满了乌泱泱的一群身着便装的人。众人围护着一人，神色间充满焦虑。
　　“浅野君，你的快点看看。”院长中田少佐指示浅野正雄上前查看。“头疼的治疗，在不动手术的情况下，你行不行。”
　　“是。”浅野正雄快步近前观察。片刻后解开布包，启出银针，拿出酒精仔细地消毒。在众人凝视中缓缓地入针。待九根银针一一从受针者身上拿下来。受针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众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浅野君。你的医术真的是很高明。”院长中田少佐拍着浅野正雄的肩膀，接着说道：“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有什么问题再叫你过来。谢谢！”
　　等到浅野正雄收拾好物品离开。受针者才缓缓地问道：“浅野正雄？是哪里的人氏？”
　　“报告将军。浅野正雄是长崎上波佐见町人。最近才来报到的。”中田少佐赶紧回应。
　　“哦？”受针者一打手势。“山本君，你去查一下。”说罢，挥了挥手，嗑眼休息。唯留下一人看护，其余众人静悄悄的离开，散落在门口周围。
　　不久，山本太郎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将军，这是浅野正雄报到签字的文件和召集令状。”
　　仔细观看后，受针者指示山本太郎请浅野正雄过来。
　　“浅野君，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受针者笑眯眯的问道。“在日本，这种医术可是并不多见。”
　　“报告长官。是跟父亲大人学的。”浅野正雄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不过，父亲在随军征战的途中失踪了。”
　　“哦？不要难过。浅野君！效命天皇是我们军人的荣耀。”低呤片刻，受针者接着问道。“站在对马山上观看长崎的景色，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啊！浅野君，你认为呢？”
　　“报告长官。是锅冠山上可以观看长崎的景色。卑下在很小的时候爬过锅冠山。对不起！”浅野正雄脊背直冒冷汗。
　　“哦。看来是我记错了。哎！”受针者摸着额头接着问道。“你们那里的盛产是什么？”
　　“报告长官，吃的方面是长崎什锦面，卑下很是想念它的味道。”浅野正雄“咕咚”间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回复道。“其他的特产主要是陶瓷器。”
　　“嗯！”受针者这才示意山本太郎：“我们的医务部是不是还有空缺？”
　　“报告将军，护理部还缺少人员。”山本太郎躬身回复道。
　　“中田君！能不能帮忙办理一下。让浅野君调任到我们的部门？”受针者低声询问道。
　　听闻到此。中田少佐赶紧回答：“可以。属下现在就去办理调任手续。明天，浅野君就可以去报到了。”
　　“谢谢长官！您的情意让卑下难以回报。”浅野正雄冲着受针者深深地鞠躬。
　　“不用太过在意。今后山本君多多照应一下。等到调任手续办理好了。直接办理准尉衔入职护理部。今后，浅野君可是要好好地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受针者摆了摆手。“走吧。我们回去。”说罢，一行人离开。
　　“恭喜浅野君！今后有南本将军的青睐，前途肯定要好走了许多。”中田少佐不无羡慕的恭贺道。
　　有点眼晕的浅野正雄赶紧恭敬地鞠躬回应：“谢谢长官的的栽培情意！浅野终身不敢相忘！今后还请长官多多的关照。拜托了！”说罢，不断地鞠躬。
　　“嗯。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来照顾谁呢？浅野君！南本将军可是掌管宪兵队的长官。好好干！”中田少佐亲热地扶起浅野正雄。“我们出去喝上两杯，好好地庆祝一下。”说罢，拉着浅野正雄出门。
　　半夜，推开宿舍的房门，醉醺醺的浅野正雄看见室友没有回来。迅速关闭房门。瞬间，双眼恢复清明。思索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恍然如在梦中。掏出密写笔就着药方纸书写汇报的内容。折叠后，放入口袋。轻轻地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悄然离开，直奔杰克逊的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