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萬千人前也調情

　　周二下午，胡六從市場上視察壹圈後，返程已經六點多了，快開到壹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前面出現了壹條長龍。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胡六忽然想到楊七七說過她主持的節目是這個時段。胡六打開收音機，轉了兩個頻道後就聽到了楊七七熟悉的聲音：“感謝剛才那位觀眾朋友的來電，這是七七的情感下午茶，如果妳有感情故事想跟大家分享，可撥打……”
　　胡六戴上藍牙耳機，按照楊七七說的電話撥了出去，開始撥不通，胡六聽到楊七七又接通了另外壹個電話，胡六繼續撥打。胡六邊打邊開，剛拐進報社大院的時候，電話終於撥進去了，然後導播轉接。胡六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關了收音機。剛關上，就聽到楊七七在說：“妳好，這裏是楊七七的情感下午茶，感謝妳打電話進來。”
　　“妳好，七七。”
　　“請問先生貴姓？”
　　“男性。”
　　“呵呵。”楊七七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我是說先生妳姓什麽？”
　　“哈，姓胡。”胡六做出剛反應過來的語氣回答。
　　“胡先生妳的聲音很熟悉，請問妳以前打過電話進來嗎？”
　　“胡先生確信他以前沒有給妳打過電話。”
　　楊七七忽然想起壹人，想起他此時裝模作樣的神情，哈的壹下沒有忍住就笑了出來。
　　“胡先生很好笑？”胡六嚴肅地問。
　　“不！”楊七七想起胡六裝逼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了，但她看了下玻璃外面的導播，就克制住了，說，“我是覺得胡先生很幽默。”
　　“這算贊美嗎？”
　　“絕對贊美。”
　　“那我該謝謝妳？”
　　“沒必要客氣。”楊七七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說，“我們還是說說妳打電話的事情吧，看我有什麽可以幫到妳？”
　　“那就說說？”
　　“說說。”
　　“我喜歡上了壹個人。”
　　“什麽人？”
　　“女人。”
　　“我知道是女人。”
　　“妳的意思是我就不能喜歡男人？”胡六用責問的口吻說。
　　“妳有權利喜歡男人。”楊七七差點就笑噴了，回頭看玻璃外面的導播，也笑得前仰後合的。想，估計這期節目會是開播以來最火爆的壹期了。
　　“謝謝妳給我這個權利。”胡六把車停穩，然後解下了安全帶，打開了窗戶，點上壹支煙。
　　“我們還是聊聊妳喜歡的那個女人吧？她是壹個什麽樣的女人？”
　　“是壹個讓我很喜歡的女人。”
　　“我知道妳喜歡她，妳已經說過了。”
　　“妳是嫌我啰嗦嗎？”
　　“沒有。”楊七七用手捂住嘴，她想到胡六在電話那端的樣子，實在怕自己壹下笑倒在地。
　　“妳就是覺得我啰嗦了。”
　　“呵呵。”楊七七好不容易把情緒控制下來，又被胡六裝模作樣的樣子逗笑了，怕再跟胡六扯下去，自己今天非露醜不可，就趕緊岔開話題說，“妳喜歡的這個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美若天仙，風情萬種。”
　　“美若天仙，風情萬種？”楊七七心裏忽然有點異樣的感覺，說，“這詞兒可不是形容壹般人兒的。”
　　“她就不是壹般人兒。”
　　“難怪讓妳喜歡了。”楊七七心裏忽然就酸溜溜的，想，莫非他說的是麥朵，但忽然又想到以胡六的性格，他怎麽會打電話在大家的面前說這話，忽然想到壹個人，莫非他說的是？
　　“是啊。”
　　“說說她是怎樣壹個風情萬種法？”
　　“無法言說。”
　　“無法言說？”
　　“妙到極處，所以無法言說。”胡六做出陶醉的表情。
　　“妳確定妳說的人是在地球上？”
　　“我確定她沒在火星上。”
　　“那就好。”楊七七問，“她也喜歡妳嗎？”
　　“她說叫我以身相許，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
　　“讓妳對她以身相許？”楊七七猛地就笑了出來，忽然想起這句話是有次打牌時自己對胡六說的。當時她總能讓胡六碰到牌，胡六說無以報答，她說那就以身相許吧。楊七七看玻璃外的導播，笑得拿拳猛捶大腿。
　　“我沒說清楚嗎？”
　　“妳說得很清楚了。”
　　“我就想請教下，她對我是個什麽態度？”
　　“讓妳以身相許這態度還不夠鮮明？”楊七七想這算什麽事兒啊，當著所有喜歡自己的聽眾跟壹個男人公開調情，可千萬別露餡兒了啊。
　　“我就怕我許的時候，她又說我是開玩笑的，那不就丟人丟大了？”
　　“妳怕丟人？”楊七七吃吃地笑，心裏有壹股異樣感覺在蔓延。
　　“我怕表錯情。”
　　“妳表過嗎？”
　　“沒有。”
　　“妳沒表怎麽知道壹定是錯？”
　　“妳的意思我可以表表？”
　　“當然。”
　　“怎麽表，妳能教教我嗎？”
　　楊七七說：“妳主動約過她嗎？”
　　“沒有。”
　　“那妳為什麽不約約看？”
　　“我怕她說沒時間。”
　　“妳沒約怎麽知道？”
　　“那我約約？”
　　“我覺得妳晚點就可以打電話給她。”
　　“她要說今晚沒時間我怎麽辦？”
　　“她既然要妳以身相許，就算今晚沒時間，明晚也壹定會給妳時間的。”
　　“我卻不這麽樂觀。”
　　“妳為什麽就不能自信點？”
　　“我該這麽自信嗎？”
　　“難道妳缺少自信的本錢？”
　　“妳說的是優點嗎？”
　　“妳沒有嗎？”
　　“應該有壹個。”
　　“是什麽？”楊七七有點好奇了。
　　胡六壹本正經地說：“我的回床率很高。”
　　“回床率？”楊七七楞了壹下，說：“妳確定妳說的是回床率？”
　　“我想我可以確定。”
　　“回床率？”楊七七又重復了壹次，越發覺得這詞兒意味深長。
　　“有問題？”
　　“沒問題。”楊七七輕笑壹下，說，“我是覺得這真是個好詞兒。”
　　“不是詞好，是裏面的內容好。”
　　“妳的意思是妳的床上功夫了得？”楊七七心裏有鬼，再次回頭看導播，見導播正笑得拿拳捶胸，想必剛才腿捶疼了，這會兒要換個位置。
　　“從字面上是這樣理解的。”胡六正正經經地說。
　　“胡先生！”楊七七做嚴肅狀，但嘴角的笑容卻壓不下去，說，“我這裏是情感下午茶，不是午夜不設防。”
　　“妳是怕我教壞小朋友還是教壞了妳？”胡六嘿嘿地笑。
　　“我不是小朋友。”這意思很明顯，妳教不壞我。
　　胡六哈哈壹陣大笑，說：“妳覺得我該現在就打電話給她，還是晚點再打？”
　　“我覺得妳晚點想好該怎麽說再打。”楊七七壹本正經地說。心裏卻在想，老娘現在面對萬千聽眾，正在做賢良淑惠的知心大姐，也沒辦法接聽妳的色情電話啊。
　　胡六掛了電話以後打開了收音機，這時楊七七正在做結束陳詞：“剛才的胡先生是個非常幽默的人，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歡樂，他喜歡的女子也是壹個讓人很想結識的奇女子，我們衷心地祝願他們有壹個美滿的結局。”
　　胡六想起楊七七在導播室壹本正經地自己稱贊自己是個很想讓人結識的奇女子的樣子，就忍不住狂笑起來了。其實胡六知道電臺有個延遲多少秒播的壹個功能，他那些話並不能全部播出去，但他想到楊七七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想，這楊七七可真是個可人兒啊。能認識這樣有趣的女子，這壹生可就綺麗多了。其實胡六不知道，此時楊七七也在想，這胡六可真是壹個有趣的人，這麽有趣的人不好好地把握壹次，可就真的會遺憾壹生了。
　　正是郎有情，妾有意，幹柴遭遇烈火，兩個人不發生點兒故事顯然不可能了，但結果卻都又超出了彼此的意料。
　　胡六到辦公室去待了會兒，想這楊七七應該也下班了，就打了個電話過去。不多時，電話接通，楊七七響亮的笑聲傳了過來。
　　胡六忍住笑說：“很好笑？”
　　“不好笑嗎？”楊七七還是忍不住大樂。
　　胡六終於忍不住了，也就大笑起來了，說：“剛才有位情感專家鼓勵我打電話約妳，不知道妳給不給這機會？”
　　楊七七咯咯地笑，說：“剛才她不是說了嗎？就算今晚沒時間，明晚也壹定會給妳機會的嘛。”
　　“那到底今晚有沒有機會嘛？”
　　“今晚肯定是不行的了，妳知道像我這樣的美女，每天都很忙的，不提前預約，那是不成的。”
　　“那就明天？”
　　“好，就明天。”楊七七又笑，說，“明天準備拿什麽招待我？”
　　“妳有特別要求嗎？”
　　“妳有讓人特別期待的嗎？”
　　“我想有吧？”
　　“不會是拿妳的回床率來款待我吧！”楊七七咯咯地笑。
　　胡六反而羞愧了，幹笑兩聲，說：“如果妳期待，我也會勉為其難地奉獻壹次。”
　　“那我就真期待了喲？”
　　“別只說不做啊？”
　　“那要看妳表現了。”楊七七風情萬種地說，聲音裏透露著驚心動魄的蠱惑。
　　胡六在心裏感嘆壹聲，這真是個令人著迷的尤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