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洛老夫人意牽紅線

　　洛凝見秦楓站了起來，心裏驚喜，急忙道：“秦公子請講。”
　　洛遠偷偷地沖秦楓豎了豎大拇指，大哥果然厚道。
　　秦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洛小姐，方才人多太吵，沒能聽清，能不能把妳那上聯再念壹次。”
　　此言壹出，蕭玉若和洛凝皆要昏倒。洛遠和廳中眾人也是眼暈。這都什麽人啊，連個上聯都未聽清，就跑出來說對上了，分明就是他媽來攪局的，蕭家太壞了，竟然派出個小小家丁來破壞洛小姐的好事，太不厚道了。
　　蕭玉若心裏吃驚，卻又忍不住壹絲羞喜，美目輕瞟他壹眼，柔聲嗔道：“妳這壞人，洛凝妹子生得那般美貌，妳卻就不把人家放在心上麽？連個題目都沒聽清，妳站起來答什麽，不是拂我蕭家的面子麽？”
　　聽了蕭玉若的話，秦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好男不跟女鬥，那句話還真沒錯，女人太善變了，好壞全是她壹個人說了算。
　　洛凝氣得粉腮通紅，在眾人之前被這樣拂了面子，實在是有夠難堪。虧自己多日來日日念著這個大壞人。
　　洛凝粉面罩霜，望著秦楓，銀牙緊咬，壹字壹頓地道：“既如此，那就請秦公子聽好了，小女子出的上聯是——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哦，是這個聯子啊——”
　　秦楓心裏急轉，眼光遠視，透過門簾看見遠處那郁郁蔥蔥的青山，嘿嘿笑道：“洛小姐，我與妳對，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妙啊，廳中也不知是誰先贊了起來，接著便是人聲鼎沸，這聯子，無論對仗、意境都是極為吻合，尤其下聯，不僅意境優美，還暗含求偶之意，實在是難得佳作，應題應景。沒想到蕭家的壹個小小家丁，都有如此的過人才華，實在叫人感慨。
　　他未對上來之時，蕭玉若為他擔心，待他對了上來，這聯子卻無異於公然與洛小姐調情，蕭玉若面色白，將頭扭向壹邊，正眼都不去看他。這對聯語出曖昧，即便是洛凝素日裏開朗大方，也忍不住地小臉羞紅，看了秦楓壹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好，好”先開口的卻是壽星老太太，她拉住洛凝的小手，含笑看了秦楓壹眼道：“小哥這題對得好極了。凝兒，今日妳便再出兩題吧，看看這些公子們的才學，可有令妳滿意的。”
　　洛凝不敢拂逆祖母好意，偷偷看了秦楓壹眼，臉泛紅暈，輕輕道了聲：“是。”
　　秦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是尷尬。
　　郭無常很仗義地對他道：“三哥，妳再對上兩個，把這洛小姐娶回家去當丫頭，才女當丫鬟，妳當老爺，想要做些什麽就做些什麽，感覺壹定很不錯。嘿嘿。”
　　秦楓額頭大汗，這無常兄弟的思想太新潮了，我喜歡。蕭玉若怒瞪了郭無常壹眼，郭無常臉色壹慘不敢說話了。秦楓正要和蕭玉若說話，卻聽蕭玉若鼻子裏哼出壹聲，又偏過了頭去。洛凝看了秦楓壹眼，心裏有些難以說明的味道，這個人似才非才，似莽非莽，叫人看不清楚。她嘆了口氣，眼望池塘輕輕吟道：“秋水銀堂鴛鴦比翼——”
　　第壹聯對配偶還有些排斥，第二聯卻已改了口風，恐怕連洛凝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境了。
　　洛凝見廳中諸人皆在思索，唯有秦楓吊兒郎當左顧右盼不當回事，心裏默然壹嘆，低垂眉頭不再說話了。正在沈思中的侯躍白忽然壹拍手掌，瘋似的叫了起來道：“我對上來了，我對上來了，洛小姐，我對上來了。”
　　洛凝輕聲壹嘆道：“侯公子對上來了麽？那便請直說吧，洛凝洗耳恭聽。”
　　蕭玉若沒有說話，見了洛凝落寞而又不甘的神色，心裏也有些憐惜，擡頭壹見秦楓壹副無所謂的神態，頓時忍不住惱怒說道：“妳這壞人，不是讓妳看住那姓侯的麽？怎麽讓他答上來了？”
　　秦楓除了驚愕外便無話可說，對女人，永遠沒有道理可講。
　　侯躍白見無人和自己搶，心中暗喜，急忙念道：“秋水銀堂鴛鴦比翼，碧水長天鼓瑟相偕。”
　　他這聯子對得匆忙，雖然對仗工整，但鴛鴦與鼓瑟，卻是牽強得很。勉強算得上是壹個中等之聯。
　　蕭玉若見洛凝皺眉的樣子，心生不忍，忍不住問秦楓道：“楓郎，這聯子妳對得上嗎？”
　　秦楓也對洛凝稍微有些嫌意，這次沒看好那猴子，讓他對上了。聽聞蕭玉若此言，道：“應該對得上吧。”
　　“對得比他好嗎？”
　　蕭玉若又問道。
　　秦楓嘿嘿道：“妳夫君我乃是自學成才，天馬行空，無拘無束。他那對子哪能和我比。”
　　蕭玉若咬牙道：“既如此，妳便起來對了吧，壓下那猴子公子。”
　　秦楓壹驚，我不是聽錯了吧，玉若難道是昏了。蕭玉若見他不敢置信的眼神，又怒又羞地道：“那洛小姐對我們有恩，我們自當報答，這是人心。”
　　洛凝見再無人應答，秦楓又在和蕭玉若談笑風生，她心裏壹苦，輕聲壹嘆，正要開口，卻聽秦楓的聲音響起道：“洛小姐，在下也有壹聯。”
　　洛凝壹喜，侯躍白急忙插嘴道：“這聯子乃是我先對出來的。”
　　靠，枉妳號稱才子，對對子能分先後的麽，誰對得好才有說話的資格，秦楓笑道：“侯公子不要著急，聽了我這聯再說話。洛小姐出的聯子是，秋水銀堂鴛鴦比翼，我對的是，天風玉宇鸞鳳和鳴。”
　　廳中諸人皆是明白人，秦楓這下聯的對仗、意境皆比侯公子的勝上壹籌。勿用說，這壹聯，也是蕭家的家丁勝了。
　　洛凝又羞又喜，感激地看了秦楓壹眼，秦楓得意洋洋朝她壹點頭，蕭玉若在他旁邊哼道：“得意些什麽。”
　　秦楓呵呵壹笑。那邊洛凝臉帶嬌羞，羞答答的出了第三聯：“梧桐枝上棲雙鳳——”
　　這壹聯似乎是接著上壹聯來的，又是鴛鴦比翼，又是鳳棲梧桐，難道她真如洛遠所說愛上了我？秦楓疑惑地看了洛凝壹眼。蕭玉若臉色極不好看，洛凝話裏的意思，頗有些求偶的味道了。蕭玉若咬牙道：“楓郎，這壹聯，妳不用管了。”
　　“那猴子公子我還管不管呢？”
　　秦楓道。蕭玉若道：“他妳也不用管了，由我來管。”
　　話音剛落，蕭玉若便站起來道：“洛小姐，妳這聯子我對上來了，梧桐枝上棲雙鳳，菡萏花間立並鴛。”
　　“妙啊，妙啊。”
　　秦楓唯恐天下不亂地率先鼓掌起來，蕭玉若和洛凝二女，不約而同地白了他壹眼。廳中諸人見是蕭玉若對上來了，也很是興奮，傳說中的兩大才女對峙的場面可不是輕易以能見到的。
　　洛凝見對上下聯的竟是蕭玉若，先是壹驚，接著壹羞，走上前去拉住蕭玉若的手道：“蕭姐姐，妳也來取笑我麽？”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洛凝對蕭家還有恩，蕭玉若也拉住她的手笑道：“洛小姐，這三聯已出，妳要選的人兒也該選出了吧。”
　　洛凝輕輕壹笑，有意無意地看了秦楓壹眼，笑著道：“自然選出來了，我選的，就是蕭姐姐妳了。”
　　兩個女子都是歡笑嬉鬧了起來。秦楓看得感慨，方才還是勢成水火，現在卻又相樂融融，女人和老虎，真的是天下最可怕的兩種動物。
　　洛遠拉住秦楓走到老太太身邊，親切地道：“奶奶，這就是孫兒相識的大哥秦楓，他與爹爹也相識，與我和姐姐都十分的要好。”
　　秦楓規規矩矩地磕完頭，站起來笑道：“奶奶，您今兒個過的可是五十大壽？”
　　老太太笑著道：“妳這孩子說的哪裏話，我都古稀之年了，哪裏是五十大壽。”
　　秦楓驚奇地道：“我見您老人家福澤蓋頭，氣勢磅礴，面色紅潤，鶴童顏，分明就是五十歲的老人家，竟忘了您過的是七十大壽，罪過罪過。”
　　洛遠在旁邊聽得倒抽了口冷氣，這大哥的臉皮可真不是蓋的，什麽話都能說。老太太見他雖然是個小小家丁，但是文采人才俱非凡品，心裏也是歡喜，笑著道：“妳這孩子盡會說些好聽的話兒，我見妳方才與凝兒對對兒，也機靈有趣得很，妳們以後可得多走動走動。”
　　洛凝面色羞紅，急忙道：“奶奶您放心，我以後壹定會向秦大哥多多請教的。”
　　秦楓呵呵笑道：“您老人家今兒個過大壽，我就祝福您老人家永遠年輕，脾性好，牙齒好，胃口好，吃飯飯香，種花花開，孫子早娶賢妻，孫女早擇良婿，開枝散葉，百子千孫，大富大貴，福祿滿堂。”
　　廳中諸人聽罷他這壹長串祝詞，除了眩暈就是惡汗，無恥的見過，這麽無恥的卻從沒看到。這個蕭家的家丁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石縫裏蹦出來的，說話做事恁地沒了禮數。
　　蕭玉若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但見洛家老太太歡喜得很，便忍不住搖頭壹笑，這個壞人天生就是壹張嘴，天下還沒有他哄不住的人。
　　老太太聽了胃口大開，笑著道：“好，好，打賞，打賞。”
　　汗，我的鉆石還沒奉上，反而先要賺錢了，秦楓心裏大樂，從懷裏掏出壹顆小鉆，是他手上所有的相對較小的壹顆，廳中之人卻已驚呼起來。
　　那鉆石晶瑩透明，盈盈異彩，壹看便知非是俗物，鬼斧神工，與眾不同。洛凝吃驚地捂住小嘴，呆呆地看著那熠熠生輝的鉆石，真沒想到，他竟會拿這做賀禮。
　　看這就名貴非常，整個大華都找不出幾顆來。鉆石對於女人的吸引力是顯而易見的，洛凝心裏怦怦亂跳，蕭玉若也看得星目迷茫，這個大壞蛋，出手竟然如此闊綽，他手裏有鉆石，也沒見他送我壹顆。但是蕭玉若想不到是這是他第壹次送鉆石出去。
　　秦楓嘿嘿壹笑，將那鉆石送給老太太道：“老壽星，這是我偶然獲得的壹顆鉆石，今日您老壽誕，我匆忙之下也沒準備什麽好東西，這塊小石頭就算作我的壽儀，您老人家大德大量，不會嫌棄我這禮輕吧。”
　　老太太將鉆石接在手裏左看右看，樂得合不攏嘴，笑道：“妳這孩子，送了這樣壹份大禮，卻還說什麽禮輕。凝兒，祖母老了，這鉆石是秦小哥的壹片心意，我就把它贈予妳吧，妳可要好好收著了，莫要辜負了秦小哥的壹片心意。”
　　汗啊，老太太，妳說話會把人嚇死的，秦楓眼光壹瞥，便看見蕭玉若那殺人的眼神壹遍遍在自己身上巡視。可是這能怪我麽，這老太太七八十歲的人了，說話思考的確不利索了，跟我沒有關系啊。
　　洛凝聽了老太太話裏的意思，半羞半嗔，不敢接腔，但她實在太喜歡這鉆石了，便壹聲不吭地接過了鉆石，拿在手裏，細細把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