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娜的決議與繼續的過往

　　當這壹切郝啟記憶中的對話完畢之後，他也被安排了壹處基地車裏的房間，他並沒有立刻動身開始行動，而是在默數著時間。直到晚飯時分，這才離開房間去到了基地車內的飯廳處。然後在那裏找到了仁王等人，他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在那裏吃著飯。
　　郝啟在思考，帶著記憶重復經歷的這壹切，史衷能夠給他的權柄到底有多少，是所有人都可以告知，還是只有娜壹個人可以，他不敢冒險。所以第壹目標就是娜，他需要先確認清楚，然後才能夠開始行動。
　　真的是搞笑壹樣的情況……
　　他就如同遭遇了曾經看過的壹部動畫壹樣，那部動畫的壹個劇情叫做無盡的夏日，裏面的主角們重復壹個夏日許多年時間，到最後卻僅僅只是因為作業沒有叫上女主壹起寫而已……
　　若是現實也能夠像動畫這麽輕松就好了……
　　待到吃飯結束，郝啟故意慢悠悠行動，最後終於找準機會，趁著娜壹個人回房間的空檔時跟隨了上去。然後在壹個拐角處時，他看到了正笑嘻嘻看著他的娜。
　　“未來先生，請問妳是在找我嗎？”娜微笑著問道。
　　郝啟沈默良久，忽然點頭，然後直視向娜道：“我們能聊壹下嗎？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和妳商量。”
　　郝啟和娜在房間中相對而坐，而娜煮了壹壺茶後給郝啟倒了壹杯，接著她微笑著問道：“那麽請問未來先生有什麽事情找我呢？是關於未來的信息嗎？可是未來的信息我根本就聽不懂啊。”
　　“不算我的未來……而是妳的未來，不，這不準確，應該說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妳肯定可以聽得懂。”郝啟沈默良久，這才說道。
　　娜默默點頭，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茶杯，笑著說道：“請未來先生告訴我吧，到底是什麽事情。”
　　“事情很多很復雜，我壹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所以我盡量從頭說起，妳若是有不懂的請立刻告訴我……”郝啟想了想，就開始從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的存在說了起來。
　　太古時代第壹位時間系六級大科學家，代表著過去的那位，也是最強的壹位，他的造物，他的計劃，他的打算，他的失敗……
　　然後是皇級傀儡，威脅度SSS級，皇級傀儡中處於頂點的水的舉動，被激活的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得到該協議的晴天之智，人類在這個時代面臨的絕望，啟動的協議，瘋狂暴走的眾人，他們的下場，最後的希望，重要的節點，唯壹的奇點，仁王到霸王，橫掃壹切的強大，被清除掉的皇級傀儡……
　　娜喝了壹口茶水，她忽然說道：“那我呢？我的下場是什麽？”
　　“皇級傀儡，團隊得到的第壹只皇級傀儡，S-01，代號母體……”郝啟艱難的說道。
　　“是嗎？皇級傀儡啊……”
　　娜有些失神，她的手指繞在茶杯上好幾圈，又壹次問道：“昂首闊步的信念，更加善良的希望，卓爾不凡的理性，生存下去的勇氣，存在意義的憧憬，守護他人的決意，值得托付的信任，擁抱過去，創造未來，直面恐懼，斬斷循環……我是那壹個？”
　　“昂首闊步的信念，妳是昂首闊步的信念。”郝啟回答道。
　　“是嗎……昂首闊步的信念呢……”
　　娜低頭，沈默，片刻後，豆大的淚珠壹滴壹滴落在茶桌上，眼見如此，郝啟嘆了口氣，他站起身來道：“我明白了，我會另想它法，壹定可以找到被的辦法拯救妳們，壹定可以！！”
　　“不，未來先生，不是這樣的。”
　　娜忽然擡起頭來，她笑著搽幹凈了所有眼淚，巧笑倩兮的說道：“不是未來先生您所想的那樣，能夠達成壹直以來的夙願，解決掉傀儡大世，大家最大的希望能夠達成，未來能夠慢慢和平，慢慢變好，這已經已經是我根本不敢想象的奢望了……請原諒我的脆弱，我只是想到別的事情而難過而已。”
　　“本來呢，我其實約好了和他壹起白首到老的，只是需要等待解決了傀儡大世才行，現在知道傀儡大世被解決了。但是這個承諾卻無法做到，讓他未來，未來……”
　　“只是……好不甘心啊，明明是我先，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
　　“我只能夠給他帶來昂首闊步的信念，而她為什麽就可以讓他擁抱過去，創造未來，以及直面恐懼，斬斷循環……為什麽她就可以，我就不行……只是好不甘心啊，未來先生……”
　　郝啟沈默，娜也是沈默，良久後，娜才笑了起來道：“請原諒我的任性，其實我是知道的……她壹定是壹個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兒。所以才能夠讓他擁抱過去，創造未來，以及直面恐懼，斬斷循環，這斬斷的……不就是我壹直糾纏著他的過去循環嗎？”
　　“我同意了，未來先生，請壹定要堅持到那個時候，然後……若是未來有壹天可以的話，幫我告訴他……”
　　“沒能夠完成約定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他不要責怪我的小小任性哦。”
　　從娜的房間裏出來後，郝啟默默走在過道中。然後他忽然壹頭砸在了旁邊的金屬墻壁上，壹下接著壹下，不停的撞在上面……
　　第二天，郝啟按照記憶裏的情況走向了晴天之智的房間，踏入房間後。果然就看到了娜，仁王，晴天之智都在那裏，三人都同時向他看了過來，而看過之後，仁王立刻回頭繼續說道：“妳再考慮壹下如何？我們可以先將十大門派給解決掉，然後再借著他們的人力物力來破解原初傀儡啊，要知道……現在每壹天，每壹天外面都至少有數萬人被制作成傀儡，而且速度還在變得越來越快……”
　　晴天之智立刻冷笑著道：“沒錯，集中力量辦大事，若是能夠集中起十大門派的全部力量。那麽我有信心在短時間內至少可以拿出壹個抵禦皇級傀儡的方案來，但是有壹個重要的問題……妳是準備拿頭去解決掉十大門派嗎！？”
　　“把壹切問題想好了再來煩我，不要又因為妳的仁慈而意氣用事，然後反倒做了什麽壞事，記住了，十大門派是壹個龐然大物，那怕沒有傀儡因素，十大門派也足以在七海地界匹敵四方四皇，連七海七族都被十大門派逼迫得成了隱世之族，我們為什麽要打遊擊戰？為什麽要步步為營？不就是因為十大門派勢大難制嗎！？若是可以輕松解決掉他們，那我為什麽還要設計出用二十年時間慢慢瓦解十大門派的計劃來！？我們現在有二十年時間嗎？恐怕連五年時間都懸，妳覺得這五年時間裏，到底是與十大門派硬懟。然後大家壹起玩完，還是全力破解原初傀儡，解決掉滅絕之威後，再讓十大門派感受到痛苦的好呢！？用妳那小得可憐的腦子好好想想吧！！”
　　說到這裏，晴天之智又斜視向了少女道：“娜，妳難道不能夠將妳的男友用鐵鏈拴起來嗎！？我可不想再看到紅色城墻的悲劇又壹次發生。”
　　本來仁王已經被晴天之智的話氣得渾身發抖，身上的肌肉都繃緊了。但是在聽到紅色城墻四個字時，他渾身上下都仿佛虛脫了壹樣，臉色壹下子變得了慘白，好半天後才黯然的低下頭來，而娜責怪的看了晴天之智壹眼，拉著仁王就走出了房間，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了郝啟與晴天之智。
　　晴天之智這時候才說話道：“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不要告訴我，妳也是來訴說求戰的，我罵累了，不想再罵壹次。”
　　郝啟搖頭坐到了晴天之智旁邊，他看著晴天之智道：“我是想要來安慰妳，並且支持妳的。”
　　晴天之智楞了壹下，就哈哈笑了起來道：“支持我還能夠理解，安慰我？妳有沒有毛病啊，安慰……”
　　“妳打算墮入黑暗吧？”郝啟忽然開口說道。
　　晴天之智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口了，他沈默著半響才說道：“妳是未來人，妳知道未來的事情……有許多事情想要問妳，但我不是大科學家，時間悖論的問題我沒辦法解決與免疫，所以是壹點都問不得……沒辦法不墮入黑暗啊。”
　　“原初傀儡的制造，或者說傀儡技術本身就涉及到靈魂基礎本質，還有更深層次的心靈海。從科學上來說，心靈海已經是信息層面的科學水準了，這是連太古時代都沒有研究出來的領域，用太古時代的科學技術來說，至少需要完成靈子工程中級階段才可以百分之百解決皇級傀儡，我又不是神，怎麽可能這麽輕松就解決掉呢……”
　　“所以我必須要有大量的實驗素材，大量的……壹開始可以用罪人，再接下來可以用十大門派的俘虜，但若是還不夠呢？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些什麽事情來……但是我不得不如此，這是我們人類有史以來最為黑暗的時刻，幾乎可以和太古之前的幽劫相比了，我該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所以只可能是由我來承擔下這壹切。若是連我都不願意承擔，不願意臟了自己的雙手。難道還期望著將這壹切的責任和罪孽推給別人嗎？”
　　“我不需要安慰！”
　　晴天之智直視向郝啟道：“我需要的是妳的戰力與協助，原初傀儡用吳成的話來說，大部分情況下在反心靈力場的壓制下都會沒危害。但是偶有情況會突破這種壓迫，對反心靈力場產生逆流反應，那時候就需要絕對的武力來進行鎮壓，我需要妳的力量，然後……”
　　“當壹切都結束，當和平降臨，當幕後黑手都得到了懲罰……妳來取我性命，讓我這條命去下面給那些被我拿來做實驗的人賠罪吧。”
　　在門外，仁王和娜都靜靜的站著，靜靜的聽著，而娜，默默的扣緊了仁王的手指，她貼在仁王身上，只是靜靜的陪著他。
　　房間裏，郝啟並沒有多說什麽別的話，壹切都如同原本的劇情那樣演繹著，只是這個時候他又有了新的感悟，晴天之智撒謊了，他並非僅僅只是用了無辜者來制作與實驗原初傀儡，他更是將他自己，和他的夥伴，戰友，親人們的壹切都奉上了祭壇，將他們全部獻祭……
　　為了犧牲的大義……
　　了不起的他，了不起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