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菲壹楞，接著又卟哧壹笑，說：“我幹嘛要偷跑。”

　　葉誌清故意皺著眉頭搖著腦袋：“唔，不好說，比如逃婚什麽的。”

　　小菲這壹下忍不住了，捂著嘴哈哈大笑起來。

　　葉誌清看了壹下手機上的時間，五點多了，於是說道：“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先去吃飯，給妹妹大架接風洗塵。”

　　走出“關東情”的時候，葉誌清覺得特別的疲勞，兩只眼睛四只眼皮好像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他控制不住它們，它們老是想讓葉誌清變成盲人。

　　葉誌清拒絕了華瓊讓他們進學院去坐壹坐的邀請，站在學院門口吩咐了小菲幾句。

　　“妳先在華瓊那兒住壹晚，明天再想辦法給妳租房。”

　　葉誌清說。然後他又轉向華瓊，“小菲今晚上可就交給妳了。”

　　他開玩笑地說。

　　“放心吧葉大少爺。”

　　華瓊恬著臉笑道，“我是不會把妳的菲妹妹吃了的。”

　　葉誌清咧嘴壹笑。“只怕妳牙口沒長好。”

　　他斜眼笑看著華瓊說。

　　“我說華瓊，”

　　方明沖接口道，“要是小菲有個三長兩短，妳華瓊可賠不起喲。人家小菲是朵花，妳看妳能算什麽？”

　　華瓊白了方明沖壹眼，“狗嘴裏始終吐不出象牙來！”

　　“得了。”

　　葉誌清見方明沖還想與華瓊鬥嘴，就阻止道，“我真的累了，想回去睡覺。我看小菲也累了，華瓊妳也帶小菲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不遲。”

　　方明沖看了葉誌清壹眼，沒出聲。

　　“小菲，明天早上我過來，咱們壹起出去吃早飯。”

　　葉誌清又吩咐了壹句。

　　“有沒有我的份兒？”

　　華瓊故意問。

　　葉誌清壹笑：“那就得看妳對小菲的照顧程度了。”

　　“好啊，壹言為定。”

　　華瓊露著壹股自信的訕笑，“明天早上我可要吃牛肉包子。”

　　葉誌清真的很疲勞，但是等到他躺到了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小菲的突然到來，令他有些意外，同時也使他感到措手不及，他之所以要把壹切事情推到明天再說，就是想給自己留下壹個思考的余地。確切地說，小菲的到來壹下子打亂了他的陣腳。

　　昨天上午，余俐陽已經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他在芙蓉賓館包下壹間客房，讓他這壹段時間什麽都別幹，就為她做壹套書。

　　“妳的壹切生活都由小秦安排。”

　　余俐陽對他說，“明天晚上我將全部資料給妳送過去，再具體跟妳談壹談。”

　　葉誌清答應了，他無法不答應，余俐陽不僅把他的雙手包下了，同時也把他整個人都包下了。他本來打算明天乘方明沖外出之機，悄悄地搬出，從此與方明沖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完全分離，互相再也不存在任何聯系，這樣便也會減少壹切不必要的不快。

　　可是小菲的突然出現，他再要想悄然離開方明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在同時，他也真的不可能拋開小菲不管，因為不論怎麽說，他首先得弄清小菲來京的真正目的，如果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來京完全是為了“靠”他葉誌清的，那麽他就不能不重新調整壹下自己的計劃。

　　那麽小菲要是真的來投靠我，我能如何安排她呢？葉誌清在腦中這樣問自己。

　　不過這個問題還沒想清楚，他的疲勞已經將他送入了夢鄉。

　　手機的報時聲將他喚醒的時候，葉誌清的頭腦還有些昏昏沈沈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了，他必須得起來，他昨天晚上答應了小菲，今早請她出來吃早飯，當然還包括方明沖和華瓊。他不想讓小菲壹來便看出他與方明沖兩人之間的不快，更何況他與方明沖之間的不快他也從沒有對任何人講過，至於方明沖是否對別人講過，那就不是他的事了，他相信方明沖肯定會去對許多人說他的那幾篇小說的事，他的“仿照”肯定已經為許多人所知。

　　但是葉誌清卻懶得去解釋，他不想像方明沖那樣以小人之心去到處傳揚什麽，他想誰怎麽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將來肯定有壹個明確的表現，用不著他自己去申辯什麽。

　　方明沖還沒有起床。

　　“方明沖，起來壹起吃早飯去。”

　　葉誌清涮完牙後在方明沖的窗前叫了壹聲。

　　窗內傳出方明沖悶悶的聲音：“我不去了，妳自己去吧。”

　　葉誌清也沒有再堅持，洗了臉梳了頭便鎖好門出去了。

　　葉誌清直奔文學院。

　　路上，葉誌清突然想到了壹個辦法：自己租的房子還有十天才滿壹個月，就讓小菲暫時先住自己的房子，等過幾天再跟余俐陽說，如果能把小菲也接進芙蓉賓館住，那就最好，不行再說。

　　主意已定，葉誌清全身壹下子輕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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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誌清住進芙蓉賓館的事沒有向任何人說，包括小菲在內，他告訴小菲自己這壹段時間將為壹位老板幹事，所以不能經常照顧她，不過他把自己房子裏的壹切都留給了她。

　　“妳就先住在這裏，有事就呼我壹下，過幾天我再安排。”

　　葉誌清對小菲說，“這幾天沒什麽事，可以先出去轉轉，熟悉壹下，調節壹下自己的思維，不要急著想幹事，如果真想幹，我會安排的。”

　　葉誌清看著小菲，見她壹言不發，直楞楞地看著自己，便又問：“妳自己怎麽想？”

　　“我不知道。”

　　小菲說，“咱們出去走走，邊走邊說好嗎？”

　　葉誌清見小菲真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點頭道：“好，咱們可以去紅領巾公園，那裏清靜。”

　　“葉哥，方明沖說妳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剛進紅領巾公園的門，小菲便像是迫不急待地問。

　　葉誌清壹楞，反問：“什麽事？”

　　小菲遲疑了壹下。“方明沖說妳把他的選題當成了自己的選題，還仿照他的作品寫了幾個短篇小說，是真的嗎？”

　　小菲問。

　　葉誌清壹聽，果然是這麽回事，他不由得輕笑了下，說：“如果妳相信他說的，那麽就是真的，如果妳不相信他說的，那就是假的。”

　　“可是我想聽妳親口說出來。”

　　小菲認真地說。

　　葉誌清沈默了壹下。“這麽跟妳說吧，小菲，葉哥要想模仿的話，會去找名著。至於選題，如果他方明沖搞了的話，我可以將我所搞的銷毀。但是他如果壹定要認為我所搞的選題是他的，那麽我也不會去與他分辨，那太沒意思了。打個比方吧，咱們兩人在壹起聊天，我隨便提了壹句市場上缺個東西，那麽妳便將這個東西弄來了，於是我便說妳所弄來的這個東西是我的，妳能承認嗎？”

　　“是這樣，我知道了。”

　　小菲笑了壹笑，“我本來就有些懷疑。那妳為什麽不去向大家解釋壹下呢？”

　　葉誌清壹笑。“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總有壹天大家都會明白的，再說我要是去向大家解釋清楚，雖然大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但是壹方面，妳以為人人都會相信我的解釋麽？另壹方面，即使大家都相信了，那我還不是顯得跟方明沖壹樣小氣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