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哭！】

　　次日壹早。
　　天蒙蒙亮的時候。
　　睡夢中的我舒舒服服地翻了壹個身，嘩嘩嘩，耳邊似乎有動靜，我眼皮微動，下意識地隨手將胳膊底下和後背上粘著的幾張撲克牌抓下來，甩到地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後，我睜眼看了下前面，對著我的是浴室的那面墻，上面掛著的那面幾乎全透明的玻璃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衛生間內的狀況。此時，壹條浴巾裹著白花花身子的晏婉如正坐在馬桶上，雙臂支撐著膝蓋，兩手交叉抵在下巴磕上，脖子根微紅，不時略微尷尬地透過玻璃瞅瞅廁所外面的我。
　　這個商務套間是晏婉如昨天開的那間，也許是壹分錢壹分貨的原因，廁所和室內相隔的玻璃根本是透明的，沒有壹點遮擋。而我昨晚開的那個標準間，浴室與外面的玻璃倒是磨砂的設計，很模糊地能看到壹個影子，卻沒辦法看真切。
　　我眼珠子瞇得很細，盡量不讓她看出我已經醒了。
　　側對著我的晏婉如輕輕拉著大腿上的浴巾，穿著拖鞋的腳壹下下點著瓷磚。
　　幾秒鐘後，她快速壹伸手，扯下來壹張紙巾抓到腿上。
　　這時，我惡作劇般地咳嗽了壹聲，睜開眼珠子，緊巴巴地看向晏姐。
　　晏婉如頓時壹聲驚呼，連擦都沒擦，直接把團在腰上的白色浴巾往下壹拽，蓋住了美臀和大腿，旋即兇巴巴地瞪了我壹眼：“死東西！轉過頭去！揍妳了啊！”見我眼睛睜得更大了，晏姐咬牙切齒地壹跺腳，卻咧嘴吃痛了壹聲，捂著腹部壹擰眉，氣呼呼地壹瘸壹拐著走出衛生間，在我看不見的過道處不知幹著什麽，不多會兒，廁所門又開了，晏婉如拿著壹張團成小球的衛生紙丟回了紙簍。
　　我呵呵壹笑，緊了緊身上暖乎乎的被窩。
　　晏婉如也從過道走了回來，站在床邊，惡狠狠地打了我屁股壹下，“小色胚！”
　　我眨眨眼，摸了她大腿壹把，“咱倆都這樣了，妳還害啥羞？”
　　晏婉如臉上壹氣，又是伸手憤憤地擰了我大腿幾下子，“妳還說？妳還說？不是答應的姐好好的嗎？就打打牌！就聊聊天！可妳是怎麽對姐的？啊？我算看出來了！妳就是壹個小騙子！以後姐要是再信妳壹次！姐就是傻子！臭東西！我揍死妳我！讓妳禍害我！讓妳禍害我！”
　　我呃了壹下，“怎麽是我禍害妳？明明妳也同意了啊？”
　　晏婉如怒道：“妳粘著我不放！我不同意行嗎？妳還有理了？”
　　我舉手投降道：“好，好，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來，再躺會兒，還早呢，咱倆八點再走。”把被子給她掀開壹個角，示意她進來，可撩開的這壹塊，正好是沾著絲絲血跡的地方，那紅艷艷的花朵格外有些刺眼。
　　晏婉如臉壹熱，憤憤掐我壹把，才滴溜溜地鉆進了被窩。
　　想著昨夜的瘋狂，我壹時間有點心潮澎湃。
　　本來商量的挺好，就是打打牌，看看電視，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當我們壹進屋後，就開始抱在壹起接起吻，從門廳親到了臥室，從地上親到了床上，從床上滾到了被窩裏，懸崖勒馬了好幾次，最終在我強烈的意願下，晏婉如憤恨地打了我壹頓，還是半推半就地和我做了，然後我們抱在壹起看了看電視，半個小時後，又做了壹次，隨後在床上打了打牌，等到夜裏十二點鐘，又做了壹次。那個小滋味啊，就不要再提了。
　　壹轉身，我從被子裏摟住她，“還疼不？”
　　晏婉如生氣道：“妳說呢？臭東西！少理我！壹邊待著去！”
　　我不管，右手死活在她光滑的後背上蹭著，晏婉如的肌膚比鄒姨的還要白皙壹些，水水嫩嫩的，好像泡了牛奶壹般，親上壹口，嘴上都能殘留著壹股香噴噴的味道，別提多誘人了，“姐，咱們再來壹次，好不好？”
　　晏婉如立刻把身子蜷縮起來，抱住胸口叱喝道：“小禽獸！妳敢！”
　　我心癢不已地揪揪她的浴巾，“快，來嘛，做完正好去吃早點。”
　　“妳怎麽不去死？”晏婉如氣急敗壞地打了我胸口幾巴掌，“就知道禍害姐！就知道禍害姐！也不知我上輩子欠了妳什麽！老天爺要妳這輩子來禍害姐！現在好了！人讓妳糟蹋了！身子也讓妳糟蹋了！妳還叫姐怎麽見人啊？我……我不活了！”
　　我哎呀了壹嗓子：“妳說的那是什麽話？”
　　晏婉如壹扭脖子，“反正今天不能再做了，昨兒個妳折騰了姐三次，還不夠啊？”
　　我郁悶道：“時間都太短，我沒盡興呢。”
　　“……那妳找妳老婆去吧！”晏婉如壹撇嘴，隨手摸起枕頭邊上的遙控器，把液晶電視打開，“我看電視，妳少跟姐胡來，要不姐可報警了啊。”
　　我無語地把嘴貼到她頭發裏，“妳就會詐唬。”
　　說起來，跟鄒月娥做過的這無數次裏，印象中，好像每回做完壹次後，我都會早早敗下陣來，根本提不起做第二次的念頭，就算是有，也是鄒姨主動提出第二次的邀請，我也是被她逼出來的，她那個人啊，太能折騰了，根本沒有壹點矜持的觀念。可晏婉如跟月娥明顯不壹樣，她沒鄒姨那麽能放得開，比較傳統，處處都有所保留，半遮半掩，半推半就，畏首畏尾，以至於我在這男男女女的交鋒中頭壹次占據了主動，這是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別有壹番滋味。
　　電視上正放著早間新聞。
　　可能是設備的問題，信號有些不太好，屏幕上盡是雪花。
　　晏婉如看得有些意興闌珊，扔下遙控器，把手後伸，插進我的頭發裏輕輕摸著。
　　我誤會了她的意思，激動道：“是不是想了？”
　　“想妳個大頭鬼！”晏婉如臉蛋微微壹燙，沒好氣地撓了我頭皮壹爪子，“滿腦子都是那些歪七八糟的東西！羞不？”頓了頓，她捏著我的臉蛋柔聲道：“妳跟月娥、我嫂子、蔓莎和妍妍那邊到底怎麽回事兒？給姐說說。”
　　我訕訕壹笑：“這個，沒啥，真沒啥。”
　　晏婉如用力扯扯我右邊的臉皮，嚇唬道：“信不信姐撕爛妳的嘴？快說。”
　　比起我爸媽和鄒月娥，其實很多事情我更願意跟晏婉如講，因為我內心深處總覺得，不管我做錯了什麽，晏姐都可以容忍我，包容我，不像鄒姨，我只要壹有哪做錯了，她老人家臉色下壹刻就會沈下去，好幾天都不理我。所以猶豫了壹下，我便道：“妳別生氣啊，我喜歡月娥，喜歡妳，也喜歡袁姐蔓莎和妍妍她們，呃，那啥，咳咳，對紅姐我也有那麽壹點點意思，但只是壹點點，連喜歡也談不上啊。”
　　晏婉如臉色壹陣紅壹陣白，“小變態！我就知道妳不是個好東西！”
　　我趕忙道：“不過要說我最喜歡的人，那肯定是妳了，真的，不騙妳。”
　　晏婉如很不客氣地揭穿道：“哼，當著月娥的面，妳肯定也說最喜歡的人是她吧？妳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色胚壹個！”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沒，我真是最喜歡妳。”
　　晏婉如擰了我大腿壹把，“貧嘴吧妳就！死東西！”
　　“姐，妳是不也喜歡我啊？”
　　“我喜歡妳個大頭鬼！我現在最煩的就是妳！看見妳我氣就不打壹處來！”晏婉如氣哄哄地白了我幾眼，把身子往後挪挪，立起枕頭靠在床頭上，隨後看看我的眼睛，她擡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慢慢磨蹭著，“那以後呢，妳還真準備把她們都娶到手？妳沒搞錯吧？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我咳嗽壹嗓子，“別人都無所謂，我現在就想把妳娶到手。”
　　晏婉如瞅瞅我，“行啊，妳先把離婚手續辦了再說吧。”
　　“呃，這個……”我語塞著壹頓，哭喪著臉不說話了。
　　壹看我這樣，晏婉如就氣憤地擰了擰我的耳朵，“還說最喜歡的是我？呸！瞎話都不會編！妳個沒良心的小色鬼！早晚有壹天被妳氣死！”
　　我沒還手，齜牙咧嘴地被她提著耳朵，糾結萬分道：“姐，我知道妳對我最好了，妳看，那種事情我都和妳講了，我對妳也沒啥秘密可言了，事兒反正就是這麽個事兒，我也知道自己不太地道，妳幫我想想辦法吧，怎麽才能……嗯……才能那啥，行不？”
　　“三妻四妾？”晏婉如瞪著眼珠子道：“妳覺得可能嗎？”
　　我摟著她道：“可我離不開月娥，更離不開妳，那妳說咋辦？”
　　晏婉如把我摟著她的手使勁扒拉開，“姐離得開妳，妳以後跟妳的月娥好好過日子吧，沒事少來煩姐！就沒見過妳這麽禽獸的家夥！”
　　“哎呀，姐，我的親姐，妳就幫我出出主意唄。”
　　“去死，誰是妳親姐，有這麽禍害姐姐的弟弟嗎？”鬥了壹會兒嘴，晏婉如就憤憤不已地重重掐了我壹把，“攤上妳這麽個弟弟，姐算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哪有妳這樣的，禍害了姐，姐還得緊巴巴地給妳出謀劃策？別以為姐是傻子！妳又不想跟月娥離婚，又舍不得我？那只能是姐偷偷摸摸做妳的地下情人，永遠不讓月娥知道了唄？妳是不是想姐給妳出這個主意？妳想的倒是美！”
　　我臉壹紅，“我可沒這麽說！”
　　“妳就是這麽想的！”晏婉如壹扭頭，不理我了。
　　我陪著笑臉哄她道：“姐，我真沒這麽想，真的。”
　　壹陣甜言蜜語砸過去，晏婉如總算有了動靜，回頭打了我胸口壹下，剛要說什麽，目光卻是落在我壹絲不掛的身上，眼神微微壹顫，閃過壹絲溫柔的色彩，手指頭搭在我的前胸，在那幾道疤痕上輕輕摸著，良久之後，換來壹聲幽幽的嘆氣聲：“本來在楊村的那場泥石流裏，姐早該死了的，姐的命都是妳救的，現在還給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姐天生就是賤命壹條，妳想怎麽禍害就怎麽禍害吧。”
　　我急道：“什麽賤命不賤命的，說什麽吶！”
　　晏婉如瞅了我壹眼，翻著白眼道：“姐警告妳，咱們的事妳不許跟第二個人講，要不然姐給妳好看，知道不？”說罷，掐了我胳膊壹下子，“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想好，但以後妳還是我弟弟，我還是妳姐，這個關系不會變，懂不？”
　　我壹呃，“那我可以那啥妳不？”
　　晏婉如壹氣：“小色胚！就知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姐都讓妳糟蹋成這樣了，我說不可以，妳答應嗎？”
　　我聽得有點激動，“姐，妳對我真好。”
　　晏婉如瞥瞥我：“少肉麻，妳記得管好妳的嘴巴，要是讓我媽和我女兒知道咱倆上過床了，姐就沒臉見人了！”
　　正說著呢，電話鈴鈴鈴響了。
　　晏婉如拿起來壹看，對著我噓了壹聲，清清嗓子接起來，“餵，蓮蓮，怎麽了……哦，起了就快去上學吧，別遲到，不然老師又該請媽去學校了……什麽？今天又刷碗了？是嘛……呵呵，嗯，我女兒真乖，來，給媽親壹個……”對著手機吧唧了壹口，“……姥姥也表揚妳了？真是媽的好女兒，等下次休息日，媽帶妳去遊樂園……嗯？為啥不去？要零花錢？哦……要多少……行，行，誰讓我女兒這麽乖呢……五萬就五萬，但妳可別和姥姥說，要不姥姥該打媽了，知道不……”
　　母女倆跟電話裏膩膩歪歪了好久，才掛斷了線。
　　放下手機，晏婉如似乎心情大好，笑盈盈地顯擺道：“我女兒最近越來越乖了，這不，早上吃完飯就主動幫著刷碗，聽話的不得了，呵呵……”
　　我哭笑不得道：“我上小學的時候就幫家裏刷碗洗衣服了，上初中時就能自己做飯了，就這樣，我媽還嫌我笨呢，總說我做的飯不好吃。”
　　晏婉如的笑容頓時沒了，兇巴巴地瞪了我壹下子。
　　我道：“我看鮑奶奶說得沒錯，妳太慣孩子了，多大壹丁點事兒，瞧給妳美的，還壹下給了五萬的零花錢？汗，妳可真行，我上初中那會兒，有天晚上本來說我刷碗的，結果忘了，後來招了我媽壹頓胖揍，還給錢？哪有那麽幸福的事兒？”
　　晏婉如壹翻身，“我女兒跟妳能比嗎？懶得理妳。”
　　我呵呵笑道：“咱女兒最近學習咋樣？”
　　“誰跟妳咱女兒？”晏婉如瞪著我道：“那是我女兒。”
　　“哎呀，這不都壹樣嘛。”我小人得誌地親了親晏婉如的嘴，“跟我說說咱女兒最近的學習狀況，我也是她爸爸了，怎麽也得關心壹下吧？”
　　晏婉如沒好氣道：“蓮蓮要是知道她蹦跶出壹個‘爸爸’來，非得氣吐血不可。”
　　我不以為然道：“不能，我給她買過多少次衣服呢，前前後後花了十多萬，她肯定不介意我做她爸爸。”
　　晏婉如噗嗤壹笑：“我那個小寶貝是典型的白眼狼，吃完了壹抹嘴就忘了，哪會記得妳給她買過東西？”說著，她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溺愛地左右擰擰，“妳啊，也是個小白眼狼，吃完壹抹嘴，指不定把姐忘到哪裏了呢。”
　　我不是很喜歡她把她對女兒的那套小動作用在我身上，就苦笑著將鼻子上作亂的手拿下來，“我忘了誰也忘不了妳，妳的肉，我吃壹輩子也不會膩。”
　　晏婉如脖子根壹熱，啐了我壹口：“沒個正型！羞不羞？”
　　我將她拉進被窩裏，伸手扯她的浴巾，“姐，我想吃妳的肉了。”
　　“色胚！去死！”
　　“真想了，快，再讓我禍害禍害。”
　　“別鬧，揍妳了啊，別動別動，姐可急了，姐可真急了啊！”
　　幾番交鋒後，晏婉如氣急地在我身上亂掐了十幾下，末了，瞪了我幾眼，終究還是自己脫下了浴巾，紅著脖子慢吞吞地在床單上躺平，雙手緊緊把臉蛋捂住，嘴裏還嘟嘟囔囔道：“死東西！早晚被妳給禍害死！”
　　我撲上去壹通折騰。
　　約莫半個小時後。
　　晏婉如突然毫無征兆地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狂吸著氣，啪的壹下，緊緊閉著眼睛的她拼命用手捂住嘴巴，眼淚珠子大顆大顆掉落了下來，身子也在被窩裏間歇性地痙攣著，眨眼間，連枕頭都被眼淚陰濕了壹大片。
　　我被嚇了壹大跳，也不敢折騰她了，急忙停住道：“姐，妳怎麽了？怎麽了？哭啥啊？”
　　晏婉如還在捂著嘴落眼淚，大約十幾秒鐘後，才漸漸止住哭泣，松開手吐出口氣，她擡眼看看我，臉上熱了熱，咳嗽道：“……姐沒哭，咳咳，沒事。”
　　“妳騙誰啊？妳看這眼淚掉的！”
　　“那不是哭，我，我……”晏婉如羞赧地踢了我壹腳，“我也不知道眼淚怎麽就出來了！”
　　我呃了壹聲，記憶中好像隱約聽人說過，每個女人高潮時的反應都不太壹樣。
　　鄒姨是叫，放蕩地叫。
　　晏姐是……哭？
　　想到這裏，我立刻驚為天人，抱著對新鮮事物的渴求，我再次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