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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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二鬥賈璉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6

  既得了焦順的準話,平兒自不好繼續久留。
  辭別徐氏出來,自挑著燈籠回到家中,進門見王熙鳳正在洗腳,便默默上前替下了小丫鬟。
  王熙鳳擡眼看了看平兒,沖那小丫鬟揮了揮手:“下去吧。”
  等小丫鬟躬身退出門外,平兒這才壹邊搓洗那白裏透紅的嫩菱角,壹邊將焦順的言語復述給王熙鳳聽。
  待得知賈璉是要給什麽清倌人贖身,再當成外室夫人安置起來,王熙鳳登時氣的肺都炸了。
  咣~
  她壹腳踢翻盛滿溫水的銅盆,也不管那地上因此變的泥濘,赤足起身罵道:“什麽清倌人濁倌人的,不過是拿些裱糊過的小娼婦,去哄騙那群臭男人罷了!虧他就被迷了心竅,金山銀山的往那黑窟窿裏填!”
  平兒也被濺了壹身洗腳水,卻顧不上收拾,急忙尋來木屐給王熙鳳換上,嘴裏連聲勸道:“奶奶惱便惱了,何苦糟踐自己的身子?!”
  “我……”
  王熙鳳還要再罵,不想賈璉便醉醺醺的闖了進來,將身子倚在門框上,搖頭晃腦的呼喝道:“平、平兒,快去給爺端壹碗醒酒湯來!”
  王熙鳳見狀,更是氣不打壹處來。
  咬牙切齒的擡手指著外面吼道:“去,給他弄二斤砒霜來,我今兒就藥死他了事!”
  賈璉聞言壹個激靈,倒因此清醒了不少,挺直腰板滿臉不快的抱怨著:“妳這又撒什麽潑?難得梅翰林做東,與會的又都是當朝才俊,還不興爺乘興多吃幾杯?!”
  “吃吃吃,吃死妳才好!”
  王熙鳳捏著帕子壹手叉腰,壹手指著賈璉,簪花茶壺似的喝問:“我且問妳,有人說妳要給個小娼婦贖身,瞞著我養在外面取樂,可有此事?!”
  賈璉又是渾身壹顫,連頭頸的酒糟紅都消去不少,幹巴巴的強笑道:“妳那裏聽來的瘋話,絕無此事、絕無此事!”
  嘴裏說著‘絕無此事’,但看他的表情神態,卻分明已經坐實了王熙鳳的質問。
  “好啊,都這時候了妳還想瞞著我!”
  王熙鳳眼圈壹紅,險些把唇瓣咬出血來,隨即二話不說悶頭就往外闖。
  賈璉見勢不妙,忙乍著膀子將她攔了下來,顫聲問道:“妳這是要去做什麽?!”
  “別攔著我!”
  王熙鳳在他胸口重重壹推,哭喊道:“我這就去稟明太太、老太太,說妳貪了修別院的銀子,全都貼給外面的爛婊【防那啥】子了!”
  說著,對著賈璉又撓又踢。
  “妳瘋了?!”
  賈璉大驚失色,也將王熙鳳當胸壹搡,厲聲喝道:“妳只說我,難道妳自己貪的難道少了不成?!事情真要在老爺太太面前抖落開,咱們只怕都活不成了!”
  “妳還敢動手?!”
  王熙鳳踉蹌幾步,被平兒及時扶住,這才沒有跌倒在泥水裏,當下愈發怒不可遏:“我素日裏是短了妳的、還是缺了妳的?先前臟的臭的全往家裏弄,我都不曾說什麽,如今倒好,為了個小娼婦,竟就打起老婆來了!”
  說著,將提起胸膛,將減震肉甲對準賈璉,跳腳跌宕著挑釁道:“妳打、妳打!我早不想活兒了,有本事妳就打死我!不然但凡我還有壹口氣在,就要在老太太面前拼個魚死網破!”
  “妳!”
  賈璉見她撒潑,下意識擡手作勢,王熙鳳卻反而欺的更近了。
  想起她素日裏的積威,賈璉登時怯了,倒退了半步,訕笑著拱手作揖道:“好夫人、好娘子、好二奶奶,我不過是逢場作戲哄那娼婦幾句罷了,妳這聽風就是雨的,怎麽倒給當真了?”
  “哼~”
  見他軟了,王熙鳳得理不饒人又往前逼了半步,壹邊撮起玉指狠戳賈璉的肋條,壹邊冷笑道:“事到如今,妳還想哄我?!”
  賈璉苦著臉攤手道:“天地良心,事情本就如此,不信明兒我給妳找人當面作證!”
  “妳那些狐朋狗友,自然都向著妳說話!”
  “那究竟要如何,妳才肯信我?”
  “除非……”
  王熙鳳淚眼婆娑的眸子,突然就靈動起來,戳肋條的指頭順勢壹番,將掌心攤在賈璉面前道:“除非妳把貪墨來的銀子,全都放到我這裏來!”
  “這……”
  賈璉臉上壹僵,壹百個不情願的支吾著:“我先前開銷太大,如今也沒剩多少了,這迎來送往的哪裏短的了銀子?”
  “哼~”
  王熙鳳又壹翻手,再次狠戳著賈璉的心窩道:“妳果然還是想把錢貼給那騷狐貍!”
  說著,猛地揪住賈璉的衣領,作勢就往外拖:“走走走,咱們到老祖宗跟前把話說明白!”
  賈璉猝不及防被他扯的踉蹌幾步,登時嚇的魂都飛了,急忙告饒道:“我依妳、依妳,都依妳的,這總成了吧!”
  說著,忙不叠把身上的銀票和金豆子銀稞子,壹股腦都翻出來捧到了王熙鳳面前,陪笑道:“身上就這麽多了,剩下的我明兒再給妳送來,這總成了吧?”
  連著兩句‘這總成了吧’,王熙鳳終於不再拉扯,雖仍是陰沈著臉,卻示意平兒將那銀子全都收了起來。
  賈璉見狀暗暗松了口氣,隨即想到這次的損失,又只覺肉疼的緊,忍不住探問道:“這究竟是哪個多嘴的,在妳面前饒舌、上眼藥?”
  “怎麽?”
  王熙鳳將三角丹鳳眼壹瞪:“妳還想閉塞我的耳目?”
  賈璉頓時又慫了,山笑道:“怎麽會,我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
  王熙鳳繼續瞪著他,壹字壹句的道:“妳千萬記得,再壹再二沒再三!若還有這樣的事情,我斷不饒妳!”
  “不敢了、往後萬萬不敢了!”
  賈璉嘴裏應著,又腆著臉伸手去摟王熙鳳的肩膀,想要來個床頭打架床尾和,看看能不能趁機再瞞下些銀子。
  誰知王熙鳳壹溜肩膀躲了過去,指著客廳裏的軟塌道:“妳這些日子就在外面睡,不得我的吩咐,那裏都不能去!”
  說著,板起俏臉帶著平兒回了裏間。
  賈璉臉上的媚笑登時垮了,無聲的沖屋裏狠啐了壹口,氣鼓鼓的坐到了榻上,咬牙罵道:“要讓我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老子非……”
  正說著,裏間門簾壹挑,嚇的他急忙擠出笑容起身相迎。
  誰知來人卻是抱著被子的平兒。
  賈璉的笑容登時又垮了,重重坐回軟塌,看著平兒上前鋪好被褥,正猶豫要不要向她打探打探,忽聽裏間王熙鳳招呼道:“平兒,怎麽去這麽久?快進來守著我睡,外面臟的很,備不住就有什麽花柳病呢!”
  這壹語雙關,登時又把賈璉氣成了豬肝色。
  目送平兒回到裏間後,他狠狠在被褥上捶了壹拳,咬牙切齒的發誓道:“總有壹天,爺要把醋壇子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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