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蝶戲江南、第三十六章：血案

“怎麽會這樣？雯雯，王叔，趙叔，快收拾壹下和我走。”
載滿屍體的客船是自己漂到碼頭處的，壹個漁民發覺了其詭異，上前查看，然後就發現了這起驚天慘案。船上有淮幫的標誌，總捕羅大眼壹看是淮幫的船立即就著人把關雄和關威傳了去。同時子城內刺史丁大人和司法參軍賀旺來，司兵參軍江子陣都接到了發生血案的報告。
我和關威到時，江子陣已經帶兵封鎖了血船附近的碼頭壹帶。
上到船上我就看到了那慘不忍睹的壹幕。橫七豎八的屍體散落在船上的各個角落，還有些殘肢斷體零落其間，已凝成黑褐色的血布滿了整個甲板，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十幾個杵作正在壹具具的驗屍做記錄。
丁大人站在船頭，身邊站著賀旺來，關雄還有矮小敦實有壹雙碩大豹眼的的羅大眼。三人皆面色蒼白。
丁大人卻是面無表情。看見我到了，向我問道：“何公子，關幫主告訴我，壽陽時妳們曾在這條船上擊退行刺張大人的升仙教刺客？”
“是的，當時我和了空大師都在，我這幾個家人也都在場。刺客有幾個被活捉，交給了壽陽的捕快。”我沈聲答道。
丁大人點點頭，對羅大眼道：“派人到壽陽查實！”
“是！”羅大眼答應壹聲，轉身離開。
“丁大人，該怎麽辦呢？”賀旺來壹臉慌急，在揚州城外發生這樣的驚天慘案，別說他壹個司法參軍，就是做為壹州刺史的丁大人也擔待不起。兩人的仕途恐怕要就此終結了。
丁大人仍是面無表情，目光也保持著沈穩。只聽他從容不迫的說道：“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按部就班的辦吧。先上報刑部，然後就由妳親自查辦此案吧。”看到他這份鎮靜功夫我才突然想起這們刺史大人也是我魔門耆老呢。
“下官遵命！”賀旺來壹臉淒慌的說道。
丁大人又說道：“著人傳查庸生來，讓他協助妳查找兇手。傳令給江大人，立即清查全城的外來人員，尤其那些江湖人。登記他們的落腳地點，勒令他們呆在原地，沒有命令不許隨意離開。還有，傳令各城門守衛，即時起，只許進，不許出，直到我解除此令為止。”
他目光掃向我和關雄關威道：“此案少不得還要何公子和兩位關先生配合，妳們呆在自己住所，以便隨時聽候傳喚吧。”
“是，丁大人。”我們三人答道。
“屍體檢驗完後，運回城內，組織親屬認屍，中午妳到我府裏向我匯報案情。”丁大人又賀旺來交待壹句，帶著侍衛離開了。
我和關雄關威皆被賀旺來留了下來。“這案子明顯是江湖人幹的，等查先生來後，還要向三位了解情況。”他總管壹州刑名，對江湖並不陌生。
關雄關威皆望向我，我從他們仇恨的雙眼中讀到三個字：“升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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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氣氛有點沈悶，賀旺來和查庸生坐在上首專註的聽著關威的述說。我，了空，關雄皆靜靜的坐在壹邊。這兒是子城官署的議事堂，賀旺來處理完現場，就帶著我們和趕來的查庸生，了空回到子城研究案情。
“所以我們就護送張大人從陸路南下了。當時我怕升仙教再找上客船，專門抽調了壽陽分堂的精銳，替換下李誌他們護航，沒想到……唉！”
關威滿臉戚容，死去的六十四名淮幫弟子可都是曾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關雄也陰著臉。淮幫壹下子損失這麽多精銳好手，元氣不知幾時才能恢復。而且有那麽多的普通乘客死在船上，這個打擊，淮幫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查庸生壹臉凝重，望向我和了空，我倆點點頭，證實關威所說壹切屬實。
“這麽說是升仙教找不到張大人而殺人泄憤了？”賀旺來問道。
查庸生搖搖頭道：“恐怕沒那麽簡單。”
門外傳來羅大眼那粗壯的聲音，“卑職羅大眼求見。”
“大眼進來。”賀旺來喊道。
羅大眼推門進來，豹眼環視了壹圈屋裏在坐各人。然後向賀旺來揖首道：“屍體已全部檢驗完畢，這是驗屍記錄，請大人過目。”說著遞上壹沓草紙。
賀旺來接了，壹頁頁的翻看著。
羅大眼請示道：“那些屍體下壹步怎麽處理，請大人示下。”
“運回城，張貼告示，著其親屬認領，沒有親屬認領的，官府出資埋葬。”賀旺來下令道。
羅大眼告退下去。屋裏靜了下來，只有賀旺來翻看驗屍報告的沙沙聲單調的響著。查庸生低頭沈思，其它幾人皆望向賀旺來。我也在心裏思量著此案的緣由，真的是升仙教幹的嗎？
“總共壹百九十條人名。對嗎，關幫主？”賀旺來擡頭問道。
“壹百九十？不對，船上的乘客登記薄上是壹百二十七名乘客，加上我淮幫六十四名隨船人員，應該是壹百九十壹人。”關威說道。
眾人皆神色壹動，怎麽少了壹個？
賀旺來微壹沈思道：“關幫主待會兒先把貴幫的人挑出去，看看缺的這個人是不是妳們淮幫的？我會讓他們認屍裏做好記錄，壹定要盡快查出缺的這個人的身份。妳們幫裏原來押船的是另外壹批人，對嗎？盡快招他到揚州來。”賀旺來吩咐道。
“草民遵命，壹定盡快把李誌招來。”關雄答道。
賀旺來點點頭，說道：“好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各位回去後盡量別離開自己的住處，本官可能隨時要各位再來幫忙。查先生，妳隨我到刺史府去見丁大人。”
關威派給我壹輛馬車，車夫叫老揚，是個五十幾許的老頭。我和雯雯，王武，趙成坐著老揚趕的馬車從子城回到蝴蝶居時，已過了午時。關雄關威和隨後趕到的大發車行老板余大發壹起留在了中書門外，為亡去的淮幫弟子收屍。
我腦海裏仍翻騰著中書門外那淒慘的情景。數排屍體長長的排列著，認屍的親屬滿臉淒慌的在屍體間辨認著，不時會有認出自己親人的親屬發出壹聲撕心裂的哭嚎。
簡直是禽獸，我心中對兇手升起莫名的怒火，這案子能做的如此幹凈利落，定是壹個有實力的江湖組織幹的，本來江湖人之間的爭鬥，死個百來八十人也算不了什麽，既然身在江湖，死傷乃是家常便飯，大家都有這個覺悟。但這次血案有壹百多名乘客都是普通的商旅啊！如此濫殺無辜，其行為已沖破了江湖的最低道德底線。
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升仙教了。但升仙教縱然邪惡，也不致於無緣無故的大開殺戒，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違，定是要達到某種目的。他們絕不會蠢得因找不到張說主仆就殺光全船的人。他們到底有什麽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