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七回 吓个半死
　　张程弄得一头雾水，自己一介草民，高太尉乃是当朝一品，位列三公，自己何德何能，要太尉大人相请？忙问：“高兄，不知令尊何事找我？”高奇说：“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张程跟着高奇来到太尉府，高奇把张程领到大堂，让张程在下手坐下，说：“你在此少坐，我进去禀报父亲。”就进去了。张程坐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不一会儿，高太尉从里面出来，张程急忙起来问好。高太尉在上手坐了，看着张程，也不说话，张程站在那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高太尉大喝：“张程，你可知罪吗？来人，把张程绑了。”门外进来几个军士，二话不说，把张程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张程跪在地上，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心里吓得不轻，忙说：“太尉大人，小人一直遵纪守法，不曾作奸犯科，不知为何绑了小人？”
　　高太尉冷笑一声，说：“张程，我来问你，今早开封府去你客栈抓捕梁山贼寇，是也不是？”张程说：“是。”高太尉不容张程喘息，紧接着问：“那梁山贼寇从容走脱，是也不是？”“是。”“那梁山贼寇与你相识，是也不是？”张程顿时卡住，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张程听高太尉提起梁山贼寇，本就心里发毛，自己确实接待了张青二人，要说相识，也有道理。高太尉接着厉声说：“定是你勾结梁山贼寇，致使梁山贼寇得以逃走，本官今日就送你去刑部受审。”
　　张程一听，心里更吓的不轻，知道要实去了刑部，自己恐怕小命不保，急忙高呼冤枉。高太尉站起身，走到张程跟前，看着张程说：“张程，太尉府在京城遍布耳目，你所作所为，老夫我一清二楚。你救过少夫人，老夫还记得，老夫身为朝廷命宫，却不可徇私枉法。今日你从实招来便罢，如若有半句虚言，休怪老夫我不讲情面。”
　　张程听高太尉口气已不如先前严厉，心情稍稍平复，此时也回过神来，忙说：“小人愿招，句句属实。”张程嘴里虽说，心里暗想：醉仙楼确已属于梁山，李谦说过，不能让官府知道，我也答应过李谦大哥，此节我是万万不能说的，其他的看来太尉大人恐怕都已知晓。
　　想到此处，张程说：“太尉大人，小人客栈里昨天的确来了梁山贼寇，那二人自称叫张青和白胜，那二人夜里在客栈偷了一个客官二十两银子，是小人给找了出来。小人见他二人是贼寇，就命客栈管事到开封府报案，谁知在捕快来到之前，他二人就急匆匆的走了，开封府没有抓到梁山贼寇，确是与小人无干。大人若是不信，可传来客栈管事对质。”
　　高太尉想了想说：“他二人走之前见过什么人没有？”张程心说：走之前见过我，我还给了二百五十两银子，此节万万说不得的，说：“在捕快来前，小人见到开封府书吏王有道来过。”高太尉说：“这就对了，开封府尹王定邦勾结梁山，老夫早有耳闻。有御史弹劾王定邦勾结梁山，怎奈他有当今圣上庇护。”
　　高太尉踱了几步，又说：“张程啊张程，老夫对你寄予厚望，你对老夫还有隐瞒哪！”张程没有全说，心里本就忐忑，听高太尉这样说，反倒安心了，说：“太尉大人，小人却是有所隐瞒，只是小人答应了李谦大哥不说出去的。小人既然应承了李谦大哥，即使太尉大人打死小人，小人也认了。”
　　高太尉来到张程身前，盯着张程说：“你若说了，老夫就饶了你，如若不然，今日就让你人头落地。”张程虽怕的不行，想着答应了李谦，颤抖着说：“今日就算小人人头落地，小人也不会说的。”高太尉冷冷的说：“好吧，老夫就成全你。”接着高喊：“来人，把张程推出去，砍了。”
　　随着高太尉一声令下，门外进来四个带刀军士，拉起张程就往外走。张程见避免不了，反倒来了胆气，挣脱了左右军士，说：“不牢各位军爷，小人自己走。”说完就往外走。
　　军士把张程推出二门，在后边一脚踢在张程腿弯处，张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名军士沧啷一声抽出刀来。张程默念：李谦大哥，小弟不能负你，不能等你回来了。又想起柳树叶、黄巧儿、白掌柜，心里说：来世再见了。
　　张程正在胡思乱想，一名军士把刀举了起来，说：“我这一刀下去，你可就身首异处了，你不后悔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张程看着那把寒光的刀说：“不后悔，大丈夫一诺千金，死而无憾。”说完就闭上眼睛。一名军士把张程的脑袋按了下去，摸了摸张程后颈，说：“就砍这里吧。”张程就觉得头皮发麻，血往上涌。
　　举刀军士说：“好，就这里。”又说：“我先割两下，试试刀。”紧接着张程觉得后脖颈飕飕冰凉，高喊：“要砍就砍，杀人还有消遣的吗？”
　　就在此时，就听高太尉哈哈大笑，按住张程脑袋的军士松开了手。张程抬起头，看到高太尉不知何时来到近前。高太尉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给张程松绑，带回堂上。”
　　军士把张程绑绳解了，带回堂上。张程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如同做梦一般，磕头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高太尉哈哈大笑说：“你以为老夫不知吗？那酒楼客栈已被梁山夺取，老夫早就知晓，你以为太尉府的耳目都是吃素的吗？只是那李谦没有做出危害朝廷的事情，否则还能容留到今天？你张程接了李谦，我早就派人盯着你了，你的一举一动，老夫都有掌握。初始老夫以为你是梁山派来，这些时日探查下来，确认你与梁山毫无瓜葛，否则你的人头早已落地。”
　　张程刚才差点被砍，着实吓的不轻，又听高太尉一说，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包庇张青、白胜二人。张程说：“小人有一事不明，大人既然知晓酒楼客栈被梁山夺取，为何不将酒楼查封了？”高太尉说：“这些你不必知道。你宁可舍了自己，也要替李谦隐瞒，足见你是个仗义的汉子。老夫见你是可造之才，不知可愿意为朝廷效力？”
　　张程这才明白高太尉的用意，之前所做，都是在考验自己，建功立业、舍生取义正是自己求，忙磕头说道：“小人多谢大人提携，张程愿为太尉大人效犬马之劳，但凭太尉大人差遣。”高俅哈哈大笑，连声说好。
　　高太尉让张程坐了，接着说：“实不相瞒，朝廷已打算征讨梁山贼寇，只是敌暗我明，不知梁山底细。老夫派往梁山多路细作，俱都杳无音信。你在醉仙酒楼，多与与梁山之人打交道。来酒楼之人，多是些喽啰，抓了一两人，无甚作用，朝廷要的是一网打尽。你可在与梁山等人交往之时，给朝廷充当耳目，帮助朝廷铲除梁山贼寇，待到建立了功勋，老夫自会提携。不知你意下如何？”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张程听了，暗自思讨：为朝廷充当细作，乃是凶险之事。想起朱仙镇外刘二一家，又想：那梁山一伙人，确是恶贯满盈，如能帮助朝廷铲除贼人，可使无辜百姓免遭涂炭，站起身来说：“小人愿意为朝廷充当耳目，为朝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高太尉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吩咐一声：“来人，把东西呈上来。”下人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高太尉扯下红布，托盘里是一块铜质腰牌。高太尉拿起腰牌，说：“张程听令。张程，本太尉今日授予你太尉府骁骑尉之职，本太尉会在吏部和兵部为你挂名。此腰牌为你身份证明，你要妥善保管。你的身份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望你能精忠报国，不负朝廷重望。”张程跪倒接过腰牌，感觉沉甸甸的，说：“小人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高太尉扶起张程，张程看那腰牌，精铜所制，长方形，小半个巴掌大小。正面凸起是一个“宋”字，四周是夔龙纹饰。背面铸着“太尉府治下正六品武官骁骑尉张程”几个字。高太尉料定张程会答应为朝廷效力，事先就铸好了腰牌。
　　高太尉又说：“此腰牌只有我亲近的人才有，你若求见老夫，府门兵丁见此腰牌，不必通禀，会直接带你来见老夫。”张程自己寸功未立，得到太尉大人如此信任，心里感动，说：“多谢大人信任，小人定不负大人重托。”
　　高奇从内堂出来，拱手对张程说：“恭喜贤弟，贺喜贤弟。以贤弟的才能，日后必将有一番大作为。今日哥哥做东，宴请贤弟，为贤弟祝贺。”
　　高太尉说：“张程，你要处处小心，切莫泄露了身份，否则与你大大的不利。你们去吧，老夫还有公务要办。”张程和高奇出来，张程见等着进见高太尉的官员已挤满了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