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七章 危机四伏
　　树林中，宋炎华警惕地观察着不远处的小寨子，进出的人没有一丝异状，发出信号，赵大全三人从后面上来。
　　四人一商量便一前三后向寨子走去，迎面走来的几个瑶民看见他们就慌张地让到路边。早就习惯瑶民这种态度的四人也不以为意，在瑶民们注视中进了寨子。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小的寨子非常热闹，道边到处是吆喝的商贩。
　　让宋炎华郁闷的是，除了瑶民，为数不多的汉人也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大哥，情况有点不对！“赵大全凑到宋炎华边上小声提醒。
　　示意明白后，宋炎华四处看看，向一个包子铺走去。
　　还没到店门口，不知谁用瑶语说了句什么，正在排队的几个瑶民见了鬼似的窜出去。
　　”他们怎么了？“苏烟忍不住问道。
　　”别管他们，买了包子我们就走！“
　　就在他们准备进店门时，一个瘦小的人影从拐角冲出，哎呦一声就撞在苏烟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长着鼠眉贼眼的小个子道歉着就想扶苏烟，被小虎一把推开，”走路长点眼睛！“”是是！“小个子点头哈腰着让到一边，等宋炎华他们几个进了店铺就飞快地跑了。
　　”老板，拿五十个馒头！“
　　店主是汉人，虽也是怪异表情，宋炎华还是松了口气，至少语言没问题了。
　　”好嘞！“
　　见是大生意，店主来了精神，不过表情还是有点僵硬，宋炎华本想向对方打听下情况，只得做罢。
　　接过鼓鼓的粮袋和零钱，宋炎华就要走，却见店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板，还有什么事吗？“老板嘴唇动了动，眼睛撇了撇店外，见那几个瑶民还在看着这边，最后摇摇头。
　　见对方不想说话，宋炎华只得满头雾水离开，又在所有人注视中匆匆走出小寨。
　　”这些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们？“、”那个店主想告诉我们什么？“赵大全一口气将憋着的问题都说了出来，当然他的问题是没人能回答的。
　　”现在有足够的干粮了，接下来我们避开人多的地方！“宋炎华的决定得到三人的一致同意。
　　苏烟习惯性地摸向左口袋，一碰，表情大变，再细细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
　　宋炎华紧张地看着苏烟将口袋翻过来，心里直祈祷别是那个布袋丢了！
　　偏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当苏烟哭着说装有资料的小布袋没了时，宋炎华眼前发黑，心跳更是加速到要爆炸。
　　赵大全和小虎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明白苏烟身上肯定有什么绝密东西，也急了起来，让她好好回忆。
　　当听到苏烟说进寨子时东西还在口袋时，宋炎华脑中浮现一个人影，正是撞苏烟的小个子，只有他接触过苏烟身体。
　　”肯定是那人偷的！“
　　赵大全也同意宋炎华的判断，让小虎留下保护苏烟，两人撒腿就冲向寨子。
　　再说那个小个子，是当地有名的小偷，前段时间赌博欠人钱，跑到全州城避风头，今天刚回寨子，正好碰到宋炎华这几个外乡人便下了手。
　　回到家中，小个子迫不及待地掏出黑色布袋，用力捏捏，顿时心花怒放，以他的经验里面的纸票不少。
　　正要打开时，房门呯的一声被踹开，三名精壮的汉子冲进来，领头大汉恶狠狠地盯着直哆嗦的小个子阴笑道，”小老鼠，发财回来了，这债是不是也得还了？“”当然当然！“小个子陪着笑，从贴身袋中摸出三个大洋，被眼光发亮的大汉一把夺过，用力吹吹，然后放到耳边。
　　满意地收好，大汉注意到小个子手中捏着的布袋，眼中尽是贪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老鼠，三块大洋可不够！“”什么？“小个子急了，”本钱两块，利息一块，正好三块！“”是吗？“大汉脸一沉，凶相毕露，”道上规矩你忘了？超过一天加一分，你这得有五天了吧！“”大哥，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这次就别太计较了！“小个子只得服软，表示就这么多钱了。
　　”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大汉根本不为所动。
　　”一点杂物！“说着，小个子就想将布袋藏起来，却被大汉生生抢了去。
　　在小个子沮丧的目光中，大汉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这他妈是什么？“见不是想像中的纸币，大汉已很失望，翻开一看更是破口大骂。
　　另两个汉子和小个子都围上来看个究竟，结果也傻眼了，这不就是一幅人物图吗？可奇怪地是上面有许多小白点！
　　”会不会是藏宝图？“一名汉子弱弱地说道。
　　”你他妈的是猪脑袋啊！“大汉更火了，有这样的藏宝图吗？
　　”小老鼠，你哪弄的？“
　　听到小个子说是从一个外乡汉人身上偷来的，大汉和两个汉子眼睛一亮，忙问几个人。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个子从对方的反应感觉这其中有问题，马上讨价还价，”那债……“”一笔勾销！“达到目的，小个子便说是四个。
　　”有没有女的？“大汉的呼吸更急促了。
　　努力回忆了下，小个子点点头，虽然苏烟女扮男装，眼眼人还是能看出来。
　　”大哥，是他们！“一名汉子兴奋地叫起来。
　　”谁呀？“小个子迷惑地看着狂喜的三人
　　”没你的事！“大汉当宝贝似的将画像收好就带着手下急冲冲离去。
　　”不就几个外乡人吗？有什么稀奇！“
　　小个子嘟囔着将门关好，往乱七八糟的床上一倒闭目养神起来。
　　见宋炎华进来，店主轻叹口气，警惕地看向外面，果然，几个瑶民又在窥视。
　　”老板，刚才撞我同伴的那人你认识吗？“
　　点点头，店主反问，”客官，是不是东西被偷了？“听到这话，宋炎华几乎崩断的神经松驰了点，忙道，”是的，还请店主告诉我此人的住址！“说着就将一块银元递上。
　　犹豫了下，店主接过洋元，”那个叫小老鼠，是惯偷，住西市头，最破的房子就是他家。“”谢谢！“宋炎华道声谢转身走向门口。店主看了看手中的银元，犹豫了几下，牙齿一咬，叫住了宋炎华。
　　”看在大家都是汉人的份上，我劝你从原路返回，千万别再向前！“眼皮剧烈跳动几下，宋炎华用不解地口吻问道，”还请店主告诉原因！“也许是已经开口了，这次店主很爽快地就解释，”独眼龙的人来过寨子，说看到三男一女外乡汉人去报信的话，可以领两块大洋！“”独眼龙？“”仙人塘山顶的山匪头！“店主的声音压得更低，眼中全是恐惧，见外面的瑶民越来越多，忙又道，”客官你们还是快走！“又一次道谢后，宋炎华走出店门，朝守在外面的赵大全使个眼色，向寨子西头奔去。
　　”就是这家！“在一间破落的房屋着，宋炎华停了下来。
　　赵大全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宋炎华闪身扑进，将惊醒坐起的小个子扑倒在床上。
　　”布袋呢？“
　　面对宋炎华的喝问，小个子刚开始还想装无辜，不过当一把刺刀顶着他喉咙时就怂了。
　　”我说我说！“小个子哆嗦着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去哪儿了？“赵大全急了，手中微一用力，刀尖刺破了皮肤，鲜血小蛇样流下。
　　”血血血！“小个子惊叫起来，眼睛一翻竟晕了过去。
　　”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宋炎华拉住想弄醒小个子的赵大全，将店主的话简述了下。
　　”肯定去土匪窝报信了！“赵大全焦急地看着宋炎华，”怎么办？“”布袋必须拿回来！“宋炎华的声音非常坚决，赵大全也没问为什么，指指一动不动的小个子，”怎么处理？“说实话，宋炎华是将这小偷恨的要死，可还是控制住愤怒与赵大全将小个子捆绑起来并塞住嘴。
　　将快碎裂的房门掩上，宋炎华和赵大全一路狂奔，与苏烟和小虎汇合后，边转移边将事情经过详说了一遍。
　　等好不容易让自责的苏烟情绪平静下来，宋炎华将计划告诉众人。
　　赵大全保护苏烟转向全州城，在城里隐藏两天，他和小虎去仙人塘山顶匪寨弄回布袋，两天后下午两点在全州南门汇合。
　　至于为什么躲在全州城？其实就是利用灯下黑，敌人注意力全集中在仙人塘山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要找的目标会躲到本应是最危险的城里。
　　”如果我和小虎没出现！“宋炎华朝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苏烟和赵大全笑笑，”下面的路，你俩只能靠自己了！“苏烟又一次抽泣起来，骂自己太不小心，宋炎华只能安慰，事实也是，换成他，也会着了小个子的道！
　　”宋排长，还是我和小虎去吧！“
　　心中一热，宋炎华缓慢但坚定地摇摇头，”赵排长别争了，这本就是我和牛壮的任务！“提到牛壮，宋炎华的眼睛红了，其他人也沉默不语。
　　依据地图，在一个三叉路口，四人含泪分别。
　　”赵排长，一定要保护好苏烟同志！“宋炎华紧紧握住赵大全的双手。
　　”放心，我在苏烟同志就在！“
　　压低声音，宋炎华用不容质疑的口吻道，”赵大全同志，首长命令，在万不得已情况下，杀死苏烟同志！“”啊？！“赵大全瞪大眼睛。
　　”苏烟同志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明白，坚决服从！“
　　两人再也不说话，转身，眼色复杂地看着和小虎说话的苏烟。
　　”宋排长、小虎，你俩一定要回来！“
　　在苏烟地哭喊中，在赵大全悲伤的目光中，宋炎华和小虎向仙人塘主峰方向走去。
　　直到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岭后，赵大全才和苏烟走向全州城。
　　夜色中，仙人塘主峰下一个山坳，一名山匪和一队囯民党军接上了头。
　　”长官，计划有变，独眼龙突然召回了一些人手，军师决定将行动推迟到明晚！“”你们……“带队的排长眼睛一瞪就想怒骂，见对方递上一包东西，入手一摸，沉甸甸的银元，马上转怒为喜，”告诉军师，有我这帮兄弟，独眼龙就是条虫！“”独眼龙哪是长官您的对手！“山匪的马屁又让排长开怀大笑。
　　他们谁也没想到，就在山坳边，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看着这一幕！
　　”大当家，怎么将我们召回了？“
　　大堂中，几名匪头围着桌子大吃大喝。
　　啃着鸡腿的独眼龙掏出一个黑色布袋，含糊不清地道，”军师，你来说！“”是！“吴能德呡了口酒，这才接过布袋，然后在匪头们不解地目光中拿出张纸打开。
　　”这不就是张人像吗？“、”我还以为是藏宝图呢！“……不屑的声音此起彼伏。
　　吴能德皱眉轻咳几下，可显然没人买他的帐，直到独眼龙冷哼声，匪头们这才乖乖地闭上嘴。
　　”你们他娘的知道什么？“独眼龙不耐烦地骂道，见吴能德要将人像收起来，忙道，”军师，这个我来保管！“吴能德只得将布袋还给独眼龙，眼巴巴地看着他贴身收好，”大当家的，这东西太重要了，还是放在宝库安全！“独眼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中年人这才收回目光，朝一众摸不着头脑的匪头道，”各位当家刚才看到的东西就是从苏烟女共匪身上弄到的！“”苏烟？“一名匪头叫起来，”军师，你在哪儿抓到的？还有三名共匪呢？“其他匪头这才反应过来，这苏烟不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吗？
　　”人没抓到！“吴能德提高嗓音，将人像的来源说了遍。
　　”陈家寨的话，这几个共匪不熟悉地形，约摸明天能过来！“”三当家说的不错，这也是大当家把各位召回的目的！“见手下都茫然地看着自己，独眼龙得意地一笑，朝吴能德道，”军师，这些家伙都是没脑子的，你还是直接布置他们的任务得了！“”好的！“吴能德在独眼龙面前始终保持着恭敬，然后朝一众匪首发号施令。
　　”二当家，你的人马控制铁山里至井岩塘的所有能过人的地方！“、”三当家，你的人马将八宝山和仙神沟封死！“、”四当家……“……这些匪头对仙人塘山区十分熟悉，一听就明白了，按照这个布置的话，就是将通往黄沙河渡口的所有人能过的地方全卡住了。
　　”这叫守……守什么抓兔子来着，军师？“独眼龙原想来句文刍刍的话，可惜忘记了，只得求助吴能德。
　　”守株待兔！“
　　”对，守株待兔，等共匪一进西瓜坪，大伙围上去，保管共匪插……插翅难飞！“好不容易用对一个成语，独眼龙正自得时，吴能德却皱着眉道，”大当家的布置很妙，不过……“”不过什么？“独眼龙顿时没了兴致，没好气的追问。
　　”不过有个漏洞，如不解决的话，恐怕咱们要给跟在共匪后面的民团做嫁衣！“见吴能德说得这么严重，独眼龙也紧张起来，让对方快说是什么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