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九章 神秘日本夫妇(2)
　　黑暗中，大冢武夫带着一支精干的鬼子和伪军小队悄悄地接近村子，人人脸上涂抹伪装色，装备精良。到达村口后，乘其不备，干掉了我军哨兵。
　　大冢武夫一挥手，伪军一路向村西奔去，大冢带着鬼子一路向村东奔去。
　　村西方向的伪军一路被隐蔽的哨兵发现，哨兵随即开枪，接着密集的枪声响起。
　　突然的枪声惊动陈大龙和夏长富，陈大龙掏出枪：“不好，有情况! 老夏，你在这看着他俩，我出去看看！”说着，向门口奔去。夏长富掏出枪来，安慰着和田夫妇：“不用怕，有我们在，会保证你们安全的！”
　　陈大龙出了屋，听到村西头的枪声越来越密，只见林小冲带几个战士进了院子：“连长，鬼子来偷袭了，从村西进来的，看来兵力不大，估计二班已经与敌人交上火了！我把一班给你留下，带三班去支援二班他们!”
　　“好！边打边搞清敌情！通知村长，组织民兵安排老乡转移！”
　　“是！三班长，跟我走!”带几个战士冲出屋。
　　陈大龙出了院子，对两个战士说道：“你们俩去换指导员，必须保证那两个日本人的安全！其他人注意警戒！”
　　夏长富被换了出来，急切地问道：“什么情况？”
　　“小股敌人偷袭。”
　　朱福眼尖，发现偷偷摸过来的敌人，大声叫道：“鬼子！”接着一枪打过去。陈大龙和夏长富同战士们迅速就近寻找隐蔽物，向偷袭过来的鬼子射击。这时，背后又忽然响起枪声，十几个鬼子摸过来。
　　同时受到两面夹击，陈大龙沉着地：“老夏，你负责北面，我对付南面的！”边说边用双枪向鬼子射击，黑暗中鬼子一个一个倒下。敌人多是自动火器，火力异常凶狠，打得我军很难抬起头，不断有战士负伤和牺牲。
　　陈大龙见情势危急，命令战士们边打边撤进院子，鬼子也逼近到院门口。陈大龙指挥一挺机枪封锁住院门口，命令战士们院墙外扔手榴弹，鬼子被挡在了院门口，一时很难冲进院子。
　　在屋里看管和田夫妇的两个战士也冲出来参加战斗。和田夫妇听到外面激烈的枪声，又惊又怕，见两个战士冲出去了，和田信介打量了一下房子，他抄起一个木凳，放在窗户下，把窗户打开，招呼和田美穗子过来，先扶着她从窗户爬了出去，他自己也爬了出来，看到陈大龙他们还在与院外的鬼子激战，两人悄悄的摸着往后院过去，和田美穗子走在前面，穿着木屐行动不便，一脚踩空，发出了声响，被陈大龙等发现。
　　“想跑？”他朝和田信介甩手一枪，和田信介“啊”的一声，蹲下了。那女的用日语惊叫着：“和田君！和田君！伤着了没有？”一把抓住和田信介受伤的胳膊，手上粘满了血，“啊! 伤得重不重？”
　　院外的大冢武夫听到里面传来和田美穗子用日语发出的叫声，忙下令停止攻击，伸长耳朵静听着院里的动静，脸上露出了犹豫、焦躁和担忧。
　　日本小佐急切地：“象是和田美穗子的声音！他们就在里面！我们打进去，救出他们来！”
　　“等等，当心八路伤害和田夫妇！”
　　话音刚落，侧翼突然响起了枪声，林小冲带着部队打了过来。鬼子兵力不多，渐渐抵挡不住，大冢发现情势不对，又唯恐伤到和田夫妇，迅速命令部队撤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林小冲气喘吁吁跑过来，冲院子喊道：“连长，鬼子撤走了!”陈大龙等冲出院子，部队向四处警戒。
　　林小冲说道：“他妈的！鬼子还挺狡猾，搞我们个声西击东！让伪军在村西吸引我们注意力，鬼子摸到这边来了，看来鬼子人数不多，要不要追击？”
　　“不用！鬼子是有备而来的，注意警戒！防止他来个回马枪！”陈大龙边说边回到院子里，见那女的扶着和田信介还在用日语叫着他的名字。他看了一眼伤口，冒出一句：“死不了！”
　　卫生员跑过去查看了一下：“打中胳膊了，没伤着骨头！”和田信介惊魂未定地站起来，看着身边的美穗子没事，拍拍她的手。
　　陈大龙疑惑地：“老夏，这仗打得有些蹊跷！周围几个据点的鬼子没这胆子，大许家的鬼子奔袭这么远，兵力又不多，目的是什么？而且战术上声东击西，显然知道我们连部在这个院子里，看来这股敌人是专门奔我陈大龙来的？”
　　“也许是你那些纸条招来的! 看来鬼子已经知道我们的驻地了，部队需要转移了？”
　　“鬼子是想要我陈大龙的命啊! 也好，他今晚偷袭我文家沟，绝想不到我明晚奔袭他浮山火车站！他打来一拳，我给他一脚，两不相欠！”
　　林小冲押着一个伪军俘虏进来：“连长，二班在村西抓到一个俘虏！”
　　陈大龙打量了一下俘虏，问道：“你们从哪儿来的？”
　　“大许家。”
　　“来了多少人？”
　　“皇军。噢，日本人一个小队，我们一个排，60多人，加强的火力配备，啊！大冢中佐亲自带队，我们邱团长在荆庄负责接应。”
　　“大冢亲自来了？”陈大龙、夏长富、林小冲三人同时一惊。
　　“目的是什么？”陈大龙接着问。
　　“说是要救出被你们抓住的和田夫妇。”
　　他们三人又是一惊：“救出他们俩？他们俩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也不知道，说是必须要活的。”
　　陈大龙若有所思地：“这就清楚了，大冢武夫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那俩儿日本人来的！难怪他跟我们交火一下，就很快撤了，他是怕我们伤害到那两个人！”
　　“什么人值得大冢这么兴师动众拼老命的来救呀？”
　　“我就说过这两个日本人有点神！走，先搞清他俩的身份再说！”
　　屋里，和田夫妇还惊魂未定，和田信介胳膊上的伤口被包扎起来，吊在胸前。
　　陈大龙从腰里抽出一支手枪放在桌子上，虎着脸，一字一字地：“和田信介、和田美穗子。说说你们的真实身份吧？”
　　“浮山煤矿株式会社的经理。”和田信介说道。
　　“我问的是真实身份！”
　　“这就是真实身份！”
　　夏长富说道：“我们原本打算明天放你们走，可如果不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恐怕明天就走不成了！”
　　和田夫妇互相看了看，不做声。
　　“为了一个小小的煤矿经理亲自出马，大动干戈，大冢武夫会干这种傻事儿，我陈大龙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敲了敲桌子。
　　和田信介听到这个名字，惊讶地问道：“你，就是陈大龙？”
　　“陈大龙就是我!”
　　和田夫妇感到非常吃惊，眼前的陈大龙与他们想象中的陈大龙大相径庭。
　　夏长富仍然是和善的口气：“他是陈大龙你们也不用害怕，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是有纪律的，你们只要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甭说你们两个小小的日本人，就是你们日本天皇被我们抓住了，我们也不会杀害的，照样要优待的!”
　　“天皇!”和田信介叫出了声。美穗子欲说什么，和田信介用眼色阻止了他。这一细微的动作陈大龙、夏长富都注意到了。
　　陈大龙将桌上的枪收起来，平心静气地：“我跟你们说过，八路军与你们的军队不一样，不会伤害老百姓的，你们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们一样会优待你们的，请放心，我陈大龙说话算话！”
　　美穗子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诚意，不顾丈夫的阻拦，用半生不熟地中国话说道：“他是浮山煤矿株式会社的经理，我是他的妻子，叫和田美穗子，我娘家的姓是昭和。”
　　陈大龙和夏长富显然还不明白“昭和”这个姓的意思，陈大龙应声道：“嗯，你娘家姓昭和，接着说！”
　　和田信介站起来，很恭敬地说道：“昭和是我们日本的天皇陛下！”
　　这句话使他们两人的眼睛一下了瞪大了，嘴巴也张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异口同声地：“天皇！”两人互相看了看，顿了一会儿，陈大龙问美穗子：“这么说，你跟日本天皇是亲戚？”
　　和田美穗子：“我是天皇陛下的侄女。”
　　他似乎不敢相信：“日本天皇的侄女？”又问和田信介：“那，你就是日本天皇的侄女婿啦？”
　　和田信介站起身：“请多多关照！”
　　美穗子也站起身：“请多多关照！”
　　“那这个浮山煤矿株式会社？”
　　“是日本皇族的产业。”和田信介答道。
　　“噢！你们坐，你们坐！”夏长富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这个。这个，你们既然是日本天皇的亲戚，那如何处理。啊! 安排你们，我们需要请示我们的上级领导。不过请放心，你们在这里的安全不用担心，八路军说话算话！”
　　陈大龙左右看看：“生活上吗，我们尽量提供方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夫妇俩连声：“谢谢！谢谢！让你们费心啦！”
　　夏长富：“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从屋里出来，陈大龙扼腕道：“好悬呢！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放了，我那一枪就是想吓唬他一下，也是歪打正着了！看来你这个好人是做不成了!”对在院子里的林小冲说道：“教头，从现在起，这里要加双岗，必须保证他们俩的绝对安全，要是出一点儿差错，我枪毙了你！”
　　“是！”林小冲有些莫名其妙。
　　夏长富嘱咐道：“告诉炊事班，他们俩的伙食不能完全同我们一样，稍微好一点儿！”
　　“指导员，能不能透露一点儿情况，这和田夫妇到底是什么人？”
　　陈大龙凑近他的耳朵：“两条大鱼！说出来吓得你嘴都合不上，日本天皇的侄女和女婿！”
　　“啊！”林小冲的嘴果真张得合不上了。
　　“天皇的侄女？那应该叫皇。皇什么来嗻，老夏？皇姑！对吧，皇。姑？”
　　“我们居然抓到了日本的皇姑？”林小冲兴奋地说道。
　　“这皇姑吗，既是一个宝贝，放在咱们手里又是一个麻烦! 不然的话，也不会劳烦他大冢武夫亲自大老远的跑过来救她？老夏，你看怎么处理好？”
　　林小冲：“也不能就这么给放回去？那太便宜小日本了！”
　　战士朱福说道：“干脆杀了算了！日本鬼子对我们发动侵略战争还不是那个天皇下的命令？也应该让日本天皇知道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厉害！”
　　“对！杀了算了！日本鬼子杀了那么多中国人，他狗屁天皇就不应该负责任吗？”许多战士附和着。
　　“天皇不就是战犯吗？战犯怎么能够宽容呢？”
　　陈大龙挥挥手，示意战士们安静：“战犯吗，是该杀的！可他们俩个只是日本天皇的亲戚，还算不上战犯！不能杀的！”
　　夏长富：“同志们，优待俘虏是我们八路军的纪律！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何况他们俩个还是日本平民，算不上是俘虏，只是身份有些特殊。这样，老陈，我明天到团里去请示一下，看看上级是什么意见？”
　　“好！大家议论归议论，但仅限于此，对外要注意严格保密！对乡亲们也不要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谁走露了消息，我收拾谁！”
　　夏长富把陈大龙拉到一边，悄声地：“袭击浮山车站的行动还干吗？”
　　陈大龙略微思索了一下，干脆地：“干! 为什么不干？大冢武夫今晚偷袭了我们，他以为我们会很快转移，绝想不到我们会反手一击，打他的车站。车站的敌人也会知道我们遭到了袭击，不会马上有所动作，自然放松警惕。”
　　“好!那就干他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