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二十七章　喋血蓝天(3)
　　他的飞机拖着烈火浓烟径直地向“美人蛇”猛撞过去，“美人蛇”见势不妙，连忙向左上方一连几个横滚动作溜走了。孟庆元负伤的飞机随即爆炸，英雄血洒长空。
　　“103，103！07为你报仇！”陈大龙大叫着，眼睛里冒出复仇的怒火。他把飞机猛地拉起来，一个斜筋斗绕到了“美人蛇”后上方，饿虎扑食般地开着炮向他猛冲下来，敌机被他这种气势吓住了，连忙向右上方横滚着摆脱，然后又改向左上方横滚，左拐右拐地跑走了。这时另外两架敌机在“美人蛇”的招呼下向陈大龙斜冲过来，掩护他逃走了。陈大龙无奈撇开“美人蛇”，切了一个小半径，咬住冲过来的一架敌机，敌机发觉后，压低机头向海面上跑去，也企图利用超低空贴海飞行躲开攻击。陈大龙紧追不舍，连着两个点射，炮弹都从敌机旁边划过，陈大龙急了，不顾危险打开加力，逼近敌机，敌机见他越逼越近了，慌乱中操纵失误，竟拐了一个弯一头扎进了海里，飞机随即解体。另一架敌机见势不好掉头飞走了。
　　陈大龙向海面上看了看，不敢多留，掉头向北返航，迎头接应的8架飞机发现了他，分开左右掩护着他。
　　到达机场后，空中还有其他飞机陆续依次由北向南通场降落。这时他的油料警示红灯急闪了几下，发动机也喘了两下，熄火停车了。
　　陈大龙报告道：“001，07油料已尽，发动机停车，请求直接降落！”
　　房师长：“07注意，不必通场，可以直接降落！”对齐参谋命令道，“除正在下滑着陆的飞机外，命令其他飞机在空中待命，让出跑道，07直接着陆！”
　　跑道上，一架接着一架由北向南着陆的飞机，落地后迅速向联络道滑去，让空跑道。最后一架飞机刚刚滑离开主跑道，陈大龙的飞机迎头降落下来，从他的上方掠过，带着强大的惯性呼啸着接地着陆。
　　此次空中大战，我空军取得了空前的战果，共计击落敌机8架，击伤2架，我空军也付出了很大的牺牲，被敌机击落4架，击伤2架，牺牲飞行员3人。
　　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但是陈大龙却高兴不起来，仍然沉浸在孟庆元牺牲的悲痛之中。他在地面和空中经历过无数次战斗，身边的战友也牺牲了不少，但是，孟庆元的牺牲则让他悲痛万分，空战中，僚机往往担任掩护长机的任务，我空军中为掩护长机而牺牲的飞行员，孟庆元是第一人。
　　此刻，他坐在牵引飞机的嘎斯51卡车上，一声不吭。
　　机械师王兴民知道他为小孟的牺牲而悲痛，尽量劝慰他：“大队长，请节哀啊！小孟牺牲得很英勇！他是好样的！”
　　“他是为了我而牺牲的！”
　　“战斗打得太惨烈了! 咱们025号的油料一滴不剩了，炮弹还剩下2发，机身、机翼共计28个弹孔，全是12．7毫米的机枪子弹，好在没打在油箱上，否则就危险了！”
　　小唐说道：“这F－86机枪射速快，但威力太差了，打中28发飞机照样飞回来了！换成我们米格－15的37炮，打中一发就能要他的命！”
　　小申：“不说37炮，就是2门23炮也比他6挺机枪的威力大！”
　　王兴民示意他们俩不要说话，他俩沉默下来。陈大龙还是一声不吭。
　　宿舍里，孟庆元的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面放着一张孟庆元的遗像，照片中的他露出两个虎牙，可爱地傻笑着。陈大龙、苏瑞、苏瑞的僚机、彭敏、何玉雯等默默地站在床前，向他的遗像默哀。
　　陈大龙将一枚军功章放在遗像前，挺着大肚子的彭敏把一束白花放在了军功章旁。
　　陈大龙从兜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香烟，撕开了，从里面抽出三支烟，整齐地摆放在遗像前。
　　沉默片刻，陈大龙哽咽地说道：“他是炮弹打光了，为了掩护我而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了子弹，飞机负伤后又直冲着敌机撞过去！”
　　苏瑞也含着泪：“我们一起进航校学飞行，一起改装喷气式，又一起空中作战！之所以叫他孟大侠，是他豪爽义气！早就是中队长，应该担任长机了。可他非要给你当僚机，真是委屈他了！”
　　陈大龙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我几次撵他走他都不走，说是就愿意跟着我，跟着我有好仗打！他是我们空军击落B－24轰炸机的第一人，又是击落F－86的第一人，也是为了掩护长机而英勇牺牲的第一人，他才是我们的空军英雄！”
　　苏瑞坚定地说道：“我们空军这样的第一人会越来越多的！也会在战斗中越来越成长壮大的！”
　　彭敏悲伤地泣声道“好小孟，你牺牲得壮烈！嫂子会永远记着你的！以后的孩子们也会永远记得你的！”
　　何玉雯搀扶着彭敏，流着泪：“他还那么年青，那么活跃、有朝气！他甚至还没有女朋友，就牺牲得惊天地，泣鬼神，血洒长空，魂在蓝天！小孟啊，我会把你的事迹写出来，要让全军都知道，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要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知道！”
　　陈大龙沉痛地：“好战友，好兄弟！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举手敬礼。
　　苏瑞和他的僚机也举手敬礼：“孟大侠，走好！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何玉雯举手敬礼。彭敏由于挺着大肚子，不便敬礼，深深地鞠躬。
　　陈大龙问苏瑞：“知道是谁击落小孟的吗？”
　　“是谁？不会是美人蛇吧？”
　　陈大龙狠狠地：“这老飞贼跟我们玩了一个时间差，看来这次是敌人有意安排的，我分析，这20架F－86可能晚于大机群10分钟左右起飞，然后在我雷达探测距离外的空域隐蔽，乘我大机群退出战斗准备返航之际，突然出击，企图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有道理！这一招很阴险。而且F－86一直不露面，一露面玩了这么个战术，用心何其良苦！既有技术优势，又有战术优势，若不是你们双机及时挡住了这股敌机，我大机群恐怕要遭受更大的损失了，从这意义上说，小孟的牺牲是值得的！”
　　“这老家伙在空战中很会把握机会，他不轻易露面，而是乘你在混战中偷偷地咬你一口，得手后迅速溜走，再去寻找机会。小孟发现他偷袭我的侧后，偷偷向我开火。”他右手拿起桌上的米格-15飞机模型，左手空手比划着：“这是我，美人蛇从这个方向攻击我，小孟一边开炮一边冲过来掩护我，他接连作了几个令人匪夷的动作躲开了。小孟没有炮弹了，见美人蛇又冲我过来了，他就直接冲过来横在这儿，他是用自己的机身为我挡了子弹，好兄弟啊！”
　　苏瑞：“妈的！美人蛇！老子下次在空中碰上你，绝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这老家伙现在改换F－86了，动作还是那么老到！我们当时做上下跃升大机动摆脱，结果发现油料告罄，只好降低高度迅速摆脱，却忽视了F－86中低空水平性能优于我机，造成这样的损失，牺牲了这么好的兄弟！”
　　“你们俩毕竟是同F－86交过手了，摸到它的底牌了，又各击落它1架，看来F－86也不是什么神话，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孟是第一个击落F－86的！我那不是击落的，是那家伙自己坠到海里的！”
　　何玉雯说道：“可是照相枪的胶卷判读，是你开火后它落入海中的！”
　　“我看得清楚，我没打中他，不能算击落的！”
　　“是你把他逼到海上的，又朝他开火，这家伙慌不择路了，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侧身拉杆，不往海里坠往哪儿坠？严格的讲，就是你击落的！”
　　彭敏：“也算是为小孟报仇了！”
　　“小孟的仇还不算完！”
　　陈大龙和苏瑞两人在俱乐部里分析研究F－86的特点及对策。
　　“F－86是美国的第一种后掠翼喷气式战斗机，专门为了对付米格－15而设计出来的，绰号‘佩刀’， 配有先进的雷达瞄准具，具有良好的中低空机动性能。”苏瑞如同背书般地说着F－86的技战术性能。
　　陈大龙：“佩刀，佩刀？以前我们在地面上跟日本人的菊刀较量过，现在我们在空中与美国人的佩刀进行较量，谁它什么刀，都会让它折在我们的手里！”
　　“决定战争的胜负不取决于一二件武器，何况任何先进的武器都有它不足的地方。”
　　“对之！F－86外形上同我们米格－15区别不大，在空中不仔细看，还不一定能看出来。只是它的水平尾翼在机身上，米格－15在垂直尾翼上。说是配备了雷达瞄准具，我看效果大打折扣。十几架围着我们两架转悠，几十挺机枪不停地在打，如果那个雷达瞄准具管用的话，我们早就不知挨上多少子弹了，说不定早被击落了！不过它的中低空性能确实优越，那个“美人蛇”在大速度情况下能够做出高难复杂的动作，可见其运动的敏捷性。如果是米格－15高速机动时做同样高难动作，恐怕会失速进入螺旋，我们吃亏就吃在中低空了。它的垂直爬升速度明显不如米格－15，而且在平飞速度上也不行。”
　　“摸着它的脉博了，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地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