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营救菡菡
　　7月5日早上，一辆路虎奔驰在M国山间的公路上，厉杰坐在宽大的后座里，抱着PDA仔细研究着这一带的卫星地图。
　　开车的是驻M国的特工黑蛛，副驾上的阿健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腿上横着一支装着消音器的雷蛇冲锋枪，腋下的手指轻轻抚摸在枪身上。
　　黑蛛一边开车，一边说：“青邙山里这个人口买卖黑市，已经存在十几年了，能存在这么久，一方面是将军暗中罩着，另一方面是他们有几条逃跑路线。昨天我们接到命令后，已经去查过，你们要找的女孩确实被运到了这里，正准备拍卖，我们救人时，他们逃跑了，顺着他们的逃跑路线我们跟踪了一段就失去了踪迹。”
　　厉杰抬起头，很惊奇地看了一眼黑蛛，“一般的人能逃过你们的跟踪看来不简单呀！”手指轻轻在前排座椅背上扣着。
　　黑蛛自嘲地笑了笑，“我们也纳闷呢，只因为过去没有关注过人口买卖黑市，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不清楚，这两天才开始收集资料。这个黑市表面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汽车维修厂，主要是为将军的部队修理维护车辆，也做普通人的生意。所以开车带人进去，或带人出来不是太显眼。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显示，这个黑市每周有两次买卖，昨天一次，今天按惯例还会有一次。”
　　厉杰皱眉问：“昨天刚受了惊吓，今天还开市？”
　　黑珠说：“情报显示今天正常开市。说实在的，我也很佩服他们，按常理说一般的罪犯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隐匿到认为安全了再出来活动，可他们就敢今天正常开市。”
　　厉杰的心沉了沉，“不按常理出牌，要么是狂妄到目中无人，要么是胆大狡猾到故意剑走偏锋。”
　　听了厉杰的话，黑蛛一愣，犹豫了一下说：“狂妄到目中无人，如果说这位将军目中无他们国家的元首，我信。可若说他狂妄到目中无我们国家，我还真不信，凭他那几个鸟人，那点儿破装备，想跟我们国家抗衡，无疑于螳臂挡车、蜉蝣撼树，有点太自不量力了吧！”
　　阿健睁开眼，一挑眉说：“那就是剑走偏锋，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冒这个险也不合常理呀！”
　　厉杰目光幽暗地扫了大家一眼说：“是呀，太不合常理了。”
　　说话间车开到了一个隐蔽点，这是离维修厂不到一公里的山角下的一处民居。
　　车一停，厉杰就发现二楼的一扇窗户后一闪，那是狙击手瞄准镜的反光。阿健也看出周围树上、草丛中有隐藏极好的报警装置。
　　进屋后，黑蛛为厉杰和阿健介绍了监视点里的人，狼蛛和扁蛛，狼蛛是组长，扁蛛在几台电脑前忙活。地蛛在二楼狙击，圆蛛、跳蛛在维修厂附近现场监视。
　　厉杰和阿健与狼蛛、扁蛛打完招乎后问道：“现在维修厂监视情况是怎样的？”
　　扁蛛边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边说：“我们动用了两颗间谍卫星，一颗还有5分钟就要飞离维修厂上空，一个小时后才能再次到位；第二颗卫星要在10分钟后到，20分钟后飞离，期间的空档只能通过潜伏点的特工肉眼监视。”
　　厉杰盯着电脑屏幕嗯了一声，接着问道：“厂房里的情况怎样？”
　　“人很活跃，也很多，大概五六十人，车也有三四十辆，拍卖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半小时后，卫星扫描进入空档，而拍卖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已经有二辆车离开维修厂，监视点的人报告离开的车并没有带走拍卖的人口。
　　跳蛛、黑蛛已经分别跟了上去。
　　“已经有两台车离开维修厂了，我们的人手不够，无法全部跟踪，下面怎么办？”狼蛛着急地看着厉杰说。
　　这时，圆蛛报告，第三台车准备离开维修厂，请示是否跟踪？扁蛛站起身做好去跟踪的准备。
　　“等等。”厉杰叫住他，“不对，按理说他们没有道理买了人不带走呀？”
　　“你是说有诈？”狼蛛看着他问。
　　“只是感觉不对。”厉杰轻轻摇了摇头，慢慢踱了几步说：“可能是你们去救人暴露了目标，使他们知道了手里这批人里有重要或者特殊人物，有人想救出去，所以他们起了戒心。既要立即把人出手，免得惹麻烦上身，又不想被当场抓住，脱不了身。这可能也是按常理说昨天刚出过事，今天不该继续开市而他们仍然坚持开市的原因。因此，他们可能与买家谈好接货地点，用自己的渠道把货送上门。”
　　厉杰话音刚落，阿健就冲着扁蛛喊：“快，调出厂房扫描图。”话毕，人已经撑着桌角一个利落的翻身，越过桌子落在扁蛛身边了。厉杰与狼蛛紧走几步也来到了扁蛛身边，大家把厂房的卫星扫描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仍然一头雾水，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
　　圆蛛报告，里面交易接近尾声。
　　厉杰总觉得哪里别扭，可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厉杰急的头上冒汗，伸手拉了拉白衬衣的领口，一粒钮扣被拉开，露出了性感的锁骨，一滴从脖子上流下来的汗珠停在了那里。
　　如果不能把菡菡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他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梅子。现在该怎么办？厉杰不断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人贩子如何在众多耳目下带着人离开维修厂呢？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但是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厉杰急的有些尿憋，就去了卫生间，当他冲水时，看到哗的一声便盆里的水打着旋儿很快流得一滴不剩。
　　他一愣，明白为什么看着厂房扫描图，总觉得哪里别扭了，厂房的各个房间地上都有下水井。他转身冲出卫生间对屋里的人喊道：“我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办法离开维修厂了，下水道！”
　　“下水道？”狼蛛愣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嘿，我怎么没想到，地上走不了走地下嘛，上次他们就是这样逃脱的。”
　　厉杰边走边对狼蛛说：“快，叫剩下的人带上装备，马上跟我们走，扁蛛把下水系统图发到我们的PDA上，然后把你的设备装上车，开着车在地面跟着我们走，给我们技术支持。”
　　当他们出现在房后的下水井旁时，清一色M国军服，穿着防水鞋，戴着防毒面具，背着军用背包，一手提着MP5 – N，一手拿着手电筒。
　　狼蛛打开一个下水井盖后，大家鱼贯进入下水道，试了试通迅设备畅通后，厉杰说了声：“走，白九断后，我打头，大家小心暗哨和报警设备。”
　　几个人弯着腰奔入了漆黑的下水道，下水道里的污水并不多，只到众人的脚面，但里面的空气异常污浊，用臭气熏天形容毫不为过，幸亏众人戴着防毒面具。
　　空旷的下水道里非常拢音，任何细小的声音在这里都被无限地放大，众人不得不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但那稀里哗啦的水声却异常刺耳。
　　突然，最前面的厉杰停住了脚步，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众人迅速关闭手电呈战斗队形散开，靠着两侧的墙壁做好了战斗准备。
　　听声音越来越杂乱，厉杰打手语让大家原地待命，他俏俏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摸了过去。
　　片刻，厉杰匆匆回来，打手语道：人贩子的队伍过来了，但至少有一个排的军队保护，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厉杰让大家快速后退，但这是一段没有岔路口的下水道，而拐弯处也在几人身后大约二十多米的地方，他们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退回去。
　　这下麻烦了，厉杰心里咯噔一下，用手电照着，眼睛不断地在四周寻找着藏身地点。前面拐角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家脑门上已经急出了冷汗，拉开枪栓做好了火拼的准备。
　　就在这时，厉杰突然发现不远处下水道墙壁上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条向上延伸的铁梯，是一条通往地面的竖井。
　　他拍了拍狼蛛，指了指那条竖井。
　　狼蛛一愣，随即明白了厉杰的意思，不过这样太危险了，如果被敌人发现那可就是连窝端了。但现在已经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果正面冲突，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很有可能无辜惨死，所以只能冒这个险了。
　　就这样五个人如同一串蚂蚱一样吊在了竖井的铁梯上。最下面的厉杰双脚勉强缩进了竖井，手里的MP5 – N向下指着，机头打开，随时准备开火。他头顶上的阿健，手里捏着一枚闪光弹准备随时丢下去。
　　众人刚准备好，随着哗啦哗啦杂乱的水声，三十几名身着军服、戴着防毒面具、背着大背包、手里端着雷蛇冲锋枪的M国军人，打着手电从前面下水道的拐角处转了出来。
　　厉杰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脚下的竖井出口，心砰砰乱跳。他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以他们的身手，对付这些军人绰绰有余，而是担心菡菡他们。
　　正当开路的军人路过竖井时，紧盯着脚下的厉杰却见一团黑影往下坠去，他心里咯噔一声，本能地伸脚勾去，黑影砸在厉杰的脚背上借力反弹上来，他正准备腾出抓竖井梯子的手去抓黑影，却见一只手穿过他身体的缝隙抓住了黑影。
　　厉杰的手改为去抹额头上将要滴下去的汗珠，却碰在了防毒面具上，就听竖井里几声粗重的呼气声。
　　开路的军人没有察觉到异常，紧跟他们后面的是一队三十多人的人贩子和妇女儿童的队伍。哗啦哗啦、啪啪的水声嘈杂成一片，回荡在下水道里，但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妇女儿童全部封着嘴，反绑着手，几人一堆连成串，拖拖拉拉走的很慢，人贩子打着手电站在妇女儿童两边即是监视也是照路。不过，人贩子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电警棍，应该是对付不听话的妇女儿童用的。
　　他们身后是二十多名与前面同样装束的军人，护送的队伍还真够强大。
　　五分钟后，队伍消失在拐角处，菡菡在队伍里。
　　厉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从铁梯上跳了下来，活动着僵硬的手脚。
　　“好险。”狼蛛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阿健把一只手电筒递给他。
　　原来，上竖井时，狼蛛把手电放进背包里，匆忙中没有拉好拉链，刚才手电掉了下来，砸在阿健的身上落了下去，幸亏厉杰用脚勾了上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