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再起萧蔷
　　本以为鹿湾的间谍案就此结束了，没想到洞洞三却告诉厉杰，前几天国安部的同志们再次拦截到一封内容牵扯到NRB-1配方的电子邮件，要求厉杰继续协助鹿湾国安的同志们追查。因为NRB-1即将开始生产，如果不挖出“鼹鼠”，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
　　得到情报后，厉杰和鹿湾的国安战士们把研究院包括门卫和清洁工在内的所有人进行了详细的排查，有5个人最终走进厉杰他们的视线。
　　52岁的女副院长欧阳云翳，儿子在国外工作，曾多次出国探亲；47岁的男性高级工程师刘振华，曾经出国学习一年；32岁的女研究员黄芳昕，未婚夫在国外工作；41岁的女研究员周颖，丈夫长期在国外工作，每年回国探亲几次，她有时间也出国探亲；30岁的男性海归博士西门昊宇，经常发表一些对国内时事不满的言论，性格有点偏激，能力一般，属于眼高手低型。
　　一时无法甄别出这5个人谁是“鼹鼠”，经过省厅批准，对这5个人全部上了手段，他们的手机、QQ、MSN及办公室、家里的座机等通讯、聊天工具全部被监控。
　　一天，女副院长欧阳云翳与儿子的一段通话内容引起了厉杰他们的注意。
　　“儿子，你能不能不要那个货？”
　　“妈，给你说了，不行，你发不来货，我就回不去。”
　　“可是。儿子，我在邮件中告诉过你，我这边刚出了事，货非常紧俏，根本无法搞到。”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你货发不过来，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了。”
　　。
　　经技术鉴定，这段话使用的是隐语，话中所指的货就是NRB-1配方，女副院长欧阳云翳被锁定，前车之鉴，其余4人的监控并没有撤消。
　　为了防止进一步泄密，欧阳云翳被秘密逮捕，对院内宣称派她出差，她的工作由别人接替。搜查了她的办公室和家里，在她家里搜查到NRB-1配方在研究院内公开的一些资料，价值不是太大，应该是她偷偷复印后带回家的。
　　但是，在她家还搜查到一种新型隐身材料的部分资料，这使李局长相当震惊，因为这是一个整个鹿湾只有他知道，省厅也只有厅长知道，省里也只有省委书记、省长知道的国家秘密。
　　他们4人同时参加了军委的一个特殊会议，军委决定把一项特殊任务交给鹿湾石化完成，这个任务就是由鹿湾石化研究院秘密生产一种新型隐身材料。
　　这种新型隐身材料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在超高频微波雷达前“隐形”，如果用于战斗机领域，能使其躲过世界上最先进的反隐身雷达的侦察，中国在海上与空中的军事实力将急剧增长，甚至将对美国在此领域的霸主地位形成挑战。
　　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生产任务放在鹿湾石化研究院，一是因为鹿湾石化具备生产这种材料所需要的所有原料，二是因为鹿湾石化除了军用油品外不生产其他军工产品，具有一定的隐蔽性，这让觊觎这一新型隐身材料的人即便获得消息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鹿湾石化研究院按照中石油的指令和配方在指定的时间、按照指定的数量生产指定的原料，而中石油的指令来自军委，中石油根本不知道这些原料的用途，鹿湾石化研究院就更不知道生产这些原料是用来干什么的，将要运到哪里去。
　　因为这项生产任务具有高度的保密性，经院党委研究，决定将这项任务交给业务能力强，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副院长欧阳云翳。
　　欧阳云翳在得到中石油的指令后，按照要求亲自下达到生产车间，跟班生产。她同样不知道实情，也没有完整的资料，只是凭着自己几十年的专业知识，将一次又一次的生产配方综合研究后，大致判断出这是一种还没有面世的高级材料，这个材料的具体用途她也不清楚。
　　审讯时，虽然相貌不算出众，但在知识女性中还算典雅，穿戴也属时尚的欧阳云翳刚开始拒不承认自己有间谍行为，最终在铁的证据面前她的心理防线很快就被攻破。
　　今年春节，欧阳云翳的儿子说太忙不回国过年了，一年没有见到儿子的欧阳云翳和丈夫商量后，决定出国去与儿子团聚。在国外期间，从儿子的嘴中得知，他的公司因为一次投资的失误已经负债累累，如果短期内不能及时还清债务，就得宣布破产，只怕到时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国就业了。
　　可欧阳云翳的儿子，在15岁初中毕业时就被他们送出国上高中、大学、研究生，已经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受的高等教育全部是外国式的，根本不适应国内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他不愿意回国，正在想办法筹钱还债。
　　其实这种情况现在在国内非常普遍，许多家长当初按照自己的想法，一厢情愿地认为把子女送出国是为子女好。可到头来落了个老了子女远在国外，无法尽孝，老两口孤零零的无所依靠的结局。去国外与子孙住一起吧，生活方式、生活习惯完全不同没法共处，出门语言不通，如同蹲监狱一样，最终还是跑回国内孤独终老。
　　省吃俭用、含辛茹苦把孩子培养大的普通百姓家庭，孩子的知识是渊博了，能力也强了，但最终却用自己辛苦换来的成果在为别的国家服务，而自己却落得个孤独终老，确实有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觉。
　　愁云惨淡的夫妻俩回到国内后，把家底全部拿出来，还借了一些钱给儿子寄去，想帮儿子，但那些钱对儿子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们急的上火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想到两个月后儿子说筹到钱了，公司已经还清债务，正常运转了，很快就能还清他们的债务。欧阳云翳为儿子高兴之余，安慰儿子他们的债务不用着急，他们自己可以慢慢还。
　　一个月前的一天，儿子突然打电话说：“妈，当初给我借钱的人现在告诉我，借的钱可以不用还，但要让你给他们NRB-1的完成配方。如果给他们配方，原来借的钱算定金，拿到配方后他们再给我们一笔钱算货款，只当他们在与我们做生意；如果不给他们配方，他们就会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欧阳云翳听了电话如遭雷击，彻底崩溃了。扶了扶近视眼镜颤抖着声音说：“儿子，那是国家机密，出卖国家机密是犯罪的，何况院里管的相当严，我根本接触不到。”
　　儿子带着哭音哀求道：“妈，求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吧。如果他们拿不到配方我就没命了，你真的愿意你的儿子暴尸国外吗？何况你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地做，别人也不知道呀！”话语中给了她侥幸的希望。
　　欧阳云翳的心被彻底击碎了，斗争了很久，为了儿子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她开始趁职务之便在能接触到NRB-1资料时，偷偷用自己办公室的复印机复印，处处留意着有关NRB-1的消息，并且在悄悄谋划着如何从郑工那里得到NRB-1配方。
　　前几天NRB-1被盗，国安介入，她吓坏了，感觉天塌地陷了般，惊慌失措之下给儿子打电话，没有打通就给儿子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了儿子NRB-1被盗的情况。
　　后来儿子打电话告诉她，以后不论是发电子邮件还是打电话都不能直说，要用双方能听懂的隐语。并让欧阳云翳一定要找机会下手，总之拿不到配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欧阳云翳见院里经过被盗事件后，对NRB-1监管的更加严格，安保措施也在逐级提升，她怕找不到机会下手。就打起了自己负责的新型材料的主意，这些资料对她来说容易搞到手，迫不得已时她想试试拿新型材料作为交换来救儿子的命。
　　国安人员拿着这些资料问欧阳云翳，“你知道你把这些资料交给某国特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欧阳云翳绞着手嘴唇苍白地说：“我不知道。”
　　“如果你把这些资料泄露出去，首先是我军在这个研究项目上10年的巨大投入付之东流，其次现在如果发生战争，由于你的间谍行为，将会导致许许多多像你儿子一样年轻的生命无辜牺牲。”
　　欧阳云翳身子一哆嗦，立刻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浑身如筛糠一样颤抖起来。
　　“并且，你知道吗？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儿子的那次投资失败实际上是某国特工惯用的拉人下水的手段。他们给你儿子下了套，等你儿子进了套后再出手相救，最后逼你儿子就范，发展你儿子成了间谍。”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羞于抬头的欧阳云翳激动地抬起头来，扶了扶近视眼镜，完全没有了平时作为一个知识女性一个副院长的风度，满脸通红地大吼道：“不，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是间谍，他只是生命受到威胁，被逼无奈才让我帮他的。”
　　国安人员见状给欧阳云翳出示了几张她儿子与一个欧洲面孔男子在酒吧喝酒的照片，欧阳云翳默默看了几眼，又拿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讥讽地说：“这不能说明什么。”
　　“是，这照片完全可以认为是你儿子在跟朋友喝酒聊天，想听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吗？”
　　欧阳云翳还在思考怎么回答这句话时，审讯人员面前的电脑里已经传出了两个人的对话声音，用的是英语。
　　“你母亲什么时候可以交货，上面催了。”
　　欧阳云翳儿子的声音：“让上面再等几天吧，我母亲那边刚出了事，X国抢先拿走了货，不过没有运走，现在管的严，她不好搞货。”
　　“好吧，我去给上面说。来，干一个。”
　　“谢谢！干。” 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不过，你得加油，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一定要圆满完成，才能给上面留下好印象，将来才会有前途。”
　　“我知道了，谢谢！”
　　。
　　一阵天旋地转，欧阳云翳晕倒在了地板上。醒来后的欧阳云翳泪如雨下，很久才止住悲伤的啜泣，眼光迷离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不是间谍。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不是间谍。”人一下苍老了10岁，哪里还能看到之前的风度和气质，完全一个絮絮叨叨老妇人模样。
　　知道欧阳云翳由于间谍行为被捕的消息后，她的丈夫受到严重打击，中风住进了医院，而他们的儿子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光明正大走进国门的人，原本让许多人羡慕的一个家庭从此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