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天半 by 枫叶知秋
2018-5-28 06:01
第五章:兄弟情深
”开年后,哥就和爹娘商量着在老房边上的一块自留地修新房子。我家是我们村第一个修新房子的人。村里人看到我们家富裕了,也都积极起来,都到场(集)上买柑橘苗栽了。那时政府已没有免费苗送。我们家房子修的很大,三层楼带院子,靠路边就是商店。那时修房子也不像现在管的紧,有钱就修。我哥讲,以后我和他结婚了也住到一起热闹,对爹娘有个照应。修房子的那一年,来给我哥说亲的媒婆好多,就像我们乡里形容的踩断门坎。我哥就看上了我大嫂。新居落成和我哥的结婚典礼是同时举办的。那真是热闹。市里都有人去了。因为我哥是村干部又是市劳模,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后来又是州,省两级劳模。那天爹娘的脸上都笑开了花。第二年就生了军儿,大嫂也没做地里的事,就在家带孩子,有时又看点店子。后来的几年。哥看村里人都有点钱了,就鼓劲大家集资修路。又到市里要了些钱。政府出技术,村民们出工出力。在原来的路坯上,路很快就修好了。我们家也买了辆农用车。总之那时是忙碌而幸福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军儿都读二年级了,我的孩子也了有三岁。哥和大嫂没有在生孩子。那时哥很忙又是村里又是家里,他不想多要一个孩子累着大嫂了。哥很是疼爱大嫂的。“吴祖强叹了一口气牛头马面着说:”柑橘树每年夏天也是这个时候都要修枝。那年也不知怎么的了,我哥从树上摔了下来,颈椎断了。瘫痪在床动不得了。那时我一下子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哥动不得了,我得撑起这个家。哥刚从医院回来时,哥也很烦燥,大嫂整天是以泪洗面。哥讲要和她离婚,那时她还不到三十岁。她不同意,说是离婚了军儿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讲到这里吴祖强哽咽的说不下去。
谭如剑他们感觉到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很深,也看到吴母在擦着泪水,吴父的泪水在眼里。吴祖强抹了一下眼,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哥瘫痪后大嫂什么也不做了,就服侍我哥了。忙的时候她也看一下店子。那一年老板来收柑橘时,那时我们村家家都有了,产量多,路又好,老板开车来收。大嫂就和一个老板勾搭上了,这是后来我们才知道的。老板收柑橘走后,大嫂就不大自在了,也有寨子上的人给我们讲大嫂和老板可能暧昧。我娘还警告人家说:没有事实的事不要乱讲了。“谭如剑现在想问话,但是他忍住了。听吴祖强往下说:”过年有好多到广东打工的人回来过年,她就去问人家广东好不好玩了。因为收柑橘的那些老板里头有一个是广东的。过完年后,人家回广东打工去了,她说也要去打工。人家笑她说你们家钱多的都花不完,你还要去打工,说她是骨头贱要去吃苦。当然,那时别人说的话有两层意思。也有人开玩笑说她到家里才喊苦。后来她还是要去,我们也不好拦,就给军儿的外婆她们说一下,劝她不要去广东。可是那里劝的了,就像一头发怒的牛一样。她去了广东两个月后回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黄头发,连衣裙,高跟鞋。这些也可以没什么讲的,南方人新潮时尚。可是她那衣服裸露的实在是过份。有些男人从我家门前过看到她都要讲一些骚话。她还答了。我哥再一次的提出离婚,她还是不同意。后来军儿她也不管了,经常的上街,有时半夜才回来。有时又没回来。也有好些人说我大嫂的一些风言风语。我们都没有对我哥说,可是我哥还是感觉到的。就在那年的冬天,我哥感冒引起并发症走了。走之前对我讲了好多话,说他走了之后,家就托付我了,爹娘年龄大了叫他们少下点地,军儿还小让我和千妹多费心了。“吴祖强再一次的哽咽停住了。吴父吴母也是泪水不停。他抹了一下淌在脸上的泪水,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那时也不知道大嫂娼到那里去了。好多天,影子都看不到。我哥有一半是被我大嫂气死的。我之所以还叫她大嫂是看在军儿的面子上。我哥死后她就更肆无忌惮子。几天也不归屋那是常有的事。我就对军儿讲,你爸走了,你妈又没管你,你还有二叔和二婶还有爷爷奶奶,还有这个家,你不会缺爱的。我们是一家人。那时九岁了的军儿流着泪点着头说,二叔,我会好好读书的。这孩子很是懂事。“吴祖强再一次的被情感触动停了下来。没有人去打扰他。他擦了擦泪水接着说:”那年老板来收柑橘,她时不时的还会与那些老板打情骂俏。我娘还警告的提醒她,自己不要脸,也为儿子留点颜面。她又稍稍强点。后来就有邻近村的女人都骂到我家去,说我家大嫂勾引她男人。反正就是一些难听的话,我们就让人家骂,骂累了我娘请人家进屋喝口水。对人家说,我儿死了,她是我儿媳妇,又不是我女。你让我如何管教她?我娘这样说,倒让别人说不上话了。“吴祖强叹了口继续说:”我们也让军儿的外公和外婆劝劝她。好好的嫁个人。她那里听呀。还说,她已经嫁过人了。男人死了她要过她自己的日子,让外公外婆少管她。嫁个男人天天的蹲到屋里头,她不想过那种守一个男人过的日子。后来我们也就不在管她了,她回不回来我们也不去问。那段时间我赶场(集),上街,都感觉的到别人对我指指点点的。后来也就习惯了。军儿我就当自己的孩子养了。就在去年军儿考起大学去上学的前一个晚上她来去了说,我的军儿就要读大学去了。这一去北京妈都要有好久看不到你了。军儿,你都有快十年没喊一声妈了,你喊声妈。她当时是流着泪的。军儿很是讨厌的蔑视她,就拉着千妹说,二婶,我会想您的。大嫂她是哭着跑出了屋的。军儿去年寒假和今年暑假回来,大嫂她也呆到家里很少出去。一天也就在院子里坐着,看看电视,我们都不去理她。随她好了。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死了。“”大伯,伯娘,祖强哥。“这时有警员带了一个人进来。那人对吴父吴母还有吴祖强这样称呼。
吴祖强站了起来,警员对谭如剑他说:”刚才在门口遇上的,说是早上拖回来那个死者的弟弟。我问了一下,就带过来了。“谭如剑谢谢了那位警员。
吴祖强也证明的说:”这是我大嫂的兄弟龙昌盛。“谭如剑对他点了一下头。
他问吴祖强说:”祖强哥,真是我姐?“吴祖强拍了一下他的肩点了一下头。”
“你爹娘没来?”吴母看了一下门口。
“没来。”龙昌盛喝了一口谭如剑给他倒的一杯水说:“我娘讲让我先来看一下,如果是,等军儿回来在一起过来看看。”
“唉。”吴父叹了一口气。吴祖强给他介绍了一下谭如剑他们。
谭如剑请他坐下,问号在脑子里加大了,怎么会这样了?父母亲会是如此的讨厌自己的女儿吗?就算她身前在不检。可是她现在死了呀。而且对他们来说是死因不明。作为父母也不来看看吗?非要等外孙从北京回来才一起来吗?这时吴祖强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着说:“是军儿。”就接了:“喂,军儿。好。我对你爷爷和奶奶说,还有舅舅也到这里。嗯,好。”吴祖强挂上电话,看着大家说:“军儿讲他买好票了,明天早上的车,后天上午就到屋了。他让我告诉大家他好好的。让大家放心。”
“好吧,后天我们一起去接他。”龙昌盛就对谭如剑说:“谭队长,我想看一下我姐。”
“好吧,我带你去。”谭如剑带他去了停尸间。一样的很是平静,没有失去亲人那种伤痛感。在回到接待室的路上龙昌盛对一脸疑惑的谭如剑说:“很是不解吧,我们对我姐一点感情都没有一样?”
“是的。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你姐死了婆家我能理解,可是你也是此的平静,而且,你爸妈都不来。”
“打小起,我就不喜欢我姐。她好像有一肚子坏水一样,可能那时小吧。长大后她也是老不着家。书也不好好的去读,天天的到外面去玩。后来嫁给了祖意哥又有了军儿。有一次我听我爹对我娘说,孩子长了就好了,这不好好的过日子了。我娘就是叹气。后来祖意哥走了,我姐就那样了。那时我们家没少被人骂上门。我妹被人家退了亲,就到外面打工也就不回来嫁到外省了。唉,不说她了。等军儿回来看她一眼也就火化算了。”龙昌盛看着前方说。
他们一起回到接待室。
谭如剑问:“那你们知道不知道龙清莲她有没有特别相好的男人?”大家摇头。
“那她有几个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男人?”
“没理她那些。”吴母擦了一下泪水说道。
谭如剑知道吴母那是为她早逝的大儿子流的泪,不是为儿媳妇。
“那昨天之前你们有没有见过她?比如前天。”
亲属们摇头说:“没有。”
谭如剑看对于家属可能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我们有事要问,请你们配合。”谭如剑对吴祖强伸出了手。
“那是一定的。”吴祖强握着谭如剑的手说:“我们随叫随到。如果有想起什么,我也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我们有单大哥,哦单所长的电话。”
“好。谢谢你们了。”
送走死者家属谭如剑问父亲:“爸,您怎么看这两家人?”
“说不上来。两家人看来关系还不错。就是对龙清莲的死都一样的冷淡。”谭父喝了一口茶说:“婆家那样可以理解,可是娘家也。”
“谭队,我们回来了。”
于一飞的到来打断了谭父的话。他把方中元面前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放到桌上,也不看一眼带责看着他的方中元。
于一飞说:“我让小蔡帮着郑晓把我们收集到的证物样送到检验室去了。如果对的上,那里还真是案发第一现场,不过脚印大多都被早上的牛羊给破坏了。单所也叫一个放牛的杨大叔留意一下他们村的人,回去说说这个事,看看村民们听到这个事后,看有没有人有不正常的反应。我们回来的路上,那位杨大叔给单所来了电话说,他回去后对村里人说了早上我们去的事。还没有发现有不正常反应的人。单所说,这个杨大叔可信。哦,你们在家有什么收获吗?”
“哼。我们弄清了死的身份。叫龙清莲。家属还来认了尸。”方中元给于一飞倒了一杯水来重重的放到他面前得意的说:“喝死你。”
“那么小气。不就是刚才喝了你一口水吗?至于吗?”于一飞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对方中元说了声谢谢。
“哎,还算有礼貌。”方中元矫情起来。于一飞比他大两岁,工作是搭档,生活是兄弟。
谭父站了起来说:“都快中午了,我到食堂看看去,你们讨论吧。”谭父拿着他的茶壶出去了。
这时蔡雄回来了说:“湘姐讲,中午她们加班,把证样的结果尽快做出来。”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谭如剑说:“刚刚徐医生给了我龙清莲的电话和银行卡。卡,让小方去银行查了一下,和身份证上的身份是对的上的。我也给她昨晚最后打的一个电话,去了电话。我还没说话,对方就开口了,是个操江浙一带普通话的一个男人,现在在县里,说是下午三点的样子回来。他六点的火车。然后告诉我。哦。龙清莲,有老板来了,说下午回来在联系。就挂了。听他的语气,他还不知道龙清莲已经死了。他以为是龙清莲给他打的电话,语气很是暧昧。”
“有老板来了,看来是个做生意的?”于一飞说。
“下午他来电话了,请他来问问情况,电话在录音室里。我没有还给徐医生。”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看来电是母亲来的,他脑了转了一下:妈会有什么事?“妈。”接了电话他出了接待室到外面过道上来了听。
“你姐带人家姑娘过去了,你也赶紧过去。在一家叫’有缘长久‘的地方。是个可以喝茶吃饭的店子。我也记不清了。”谭如剑还没问母亲有什么时候事,母亲就说了一些话,他这才想起来,姐姐的同事给他介绍了同事的表妹,他要去相亲。可是,现在他去不了了,对母亲说:“妈,我去不了了。案子正在进行,你让我姐给推了吧”
“又死人了?”
“嗯。”
“那好吧,你忙吧。哦,你爸没多话吧?”
“没有。”
“哪就好。我挂了,这就给你姐去个电话。”然后谭母唉了口气说:“真是的,难为你姐和人家姑娘了。”
“谢谢妈。”
做了几十年刑警家属的谭母,知道在第一时间提取证物是多么重要。她很是理解刑警的工作,从没有没拖过谭父的后腿。可是她没想到后来儿子也考公安大学,学的还是刑侦,那时她是反对的。可是谭父是支持的。但是有点,毕业后回来,不要留在大城市,因为谭父认为地方越小越需要知识人才。谭如剑毕业时谭母还是希望儿子不要进公安部门工作,希望去法院或者是检察院都行。
“妈,我学的是刑侦,案发时就是要在第一现场。去法院,当初我就考政法大学了。读什么公安呀?”开始他就这样顶撞母亲。
“你考公安大学我就不赞成。你爸一辈子当个刑警有什么好了?”谭母怨说:“没案子发生还好一点,一有案子老婆儿女都忘记了。你想一下你和你姐小时候你爸陪过你们过个几次六一儿童节了?还有。”后来的话被谭父打断了,说了什么谭母已不记得了。她现在得赶快给女儿如月打个电话,对人家姑娘说一声对不起了。她拨通了女儿的电话还没接她就挂了。
谭母突然有了个想法:她代儿子去相亲。有了这个想法后,她拿着电话笑嘻嘻的去了儿子的房间,拿了一张谭如剑穿警服的照片。对照片说:“妈带你去相亲。妈看上了你在去。妈没看上,你也就不用去了。嘿嘿。不过也要人家姑娘看上我这个老婆婆。哈哈哈。”谭母自言的笑了起来,她还在照片后面写上了谭如剑的电话号码。她想,如果人家姑娘看着儿子的照片中意了,她就把照片给姑娘。告诉她后面有儿子的电话号码。她在向姑娘要姑娘的电话号码回来给儿子。以后的事就看姑娘和儿子有没有缘分了。
这时谭母的电话响了,是女儿如月打来的,问她刚才打电话有什么事,是不是如剑来不了了?她说不是,是刚才不小心拨错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