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绑架(上)
　　谭如剑不想与单兴平说也不想去回想的那个绑架案。如果当时自己推断错了，那后果还真是不敢想，他也许会自责的不当这个刑警队长了。
　　那是一个多月前，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一天。
　　可是对吉锁市公安局，特别是谭如剑来说，那十个小时他是心力交瘁。早上八点接到报案到晚上六点解救人质抓获绑匪。说不上是争分夺秒，可是，是让人在思考和煎熬等待中的那种折磨。
　　平时在没有案件的日子里，谭如剑像所有的上班族一样，早上吃过母亲煮的早餐后，七点半开着车带上父亲从家里去单位上班。没堵车的情况下一般都会提前十分钟左右到公安局。堵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今天还好，没堵。他和父亲下车后，他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冲了一杯茶端上，站在窗户边。放松心情边喝边看着局里出出进进的同事们。
　　父亲一般不与他上楼，提着自己的茶壶就到大院里走走，这样每个来上班的工作人员一进来都要对他问声好。他也觉得这些年轻的同志们没有忘了他，他喜欢这种被认可记得的感觉。
　　八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谭父看到他的徒弟吴昊，也是现任的局长来了。他站在那里看着，吴局长就笑迎了上来说：“师傅，您又比我早到了。我都觉得我还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才好。嘿嘿。”谭父还没有回话，这时有一辆车就进来了。可以说是冲进来的，因为有一辆警车刚要出去。拦杆是打开的。车速很快，冲到谭父和吴局长身边就急刹车停了下来，看来这人车技还不错。吴局长用手掩护着师傅。怒吼：“那么开的车！这可是公安局。到这里撒野来了？！”
　　站在窗前看到这一幕的谭如剑吃了一惊，谁如止大胆？在市公安的大院也放肆了。马上放下手中的茶杯，迅速的冲出了办公室。于一飞和方中元看到他如此。估计一定有突发事件。也跟着跑了出来。
　　这时在院子里，从那辆车上快速的下来了一个年轻人，很是着急的样子：“对不起警察叔叔，我要报案。我爸被绑架了。绑匪要一百万。”年轻人道了歉快速着急的说完了他为什么开快车冲进来的原因。
　　听到这一说，大家都忘了刚才那一幕。这时从车下又下来一个中年妇女抓拖着一个年轻女人下车，还穿着睡衣批着个头发年轻女人是哭哭啼啼的，嘴里还乞求的说：“不要报案了，他们会杀了老朱的，会杀了老朱的。”
　　这时谭如剑他们到了。
　　吴局长看着他们说：“如剑，你们队手上没有案件，你接待一下，了解了解情况。”
　　“好，吴局。”谭如剑和于一飞他们就带着年轻人和那两个女人一起到了接待时，吴局长和谭父也跟着一起了。
　　才到公安局上班没几天的蔡雄今天迟到了一点。他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的队长。谭如剑让他坐下听听家属们的讲述。那个年轻的女人还在哭，她拉着年长的妇女道：“大姐，他们讲不要报案了。要不他们会杀了老朱的。他们好凶。”她对年长的那名妇女叫大姐了。年长的妇女没有理她，压着怒火平静的说：“对警察讲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那个年轻女人摇着头重复的说：“他们讲不要报案了，不要报案了。他们会杀了老朱的。也要毁了我。”
　　“啪。”的一声，年长的妇女狠狠的给了年轻女人一耳光，厉声说：“哭什么哭！毁了你？你们这些女人还在乎多与几个男人上床吗？下贱的东西！他是我男人。小妖精，先把老朱救回来，你们俩个的事以后在讲。不想老朱死，快给警察讲一下情况，越快越好。想他早死就什么也不要讲。”听到年长妇女这样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年轻的这个女人是那个老朱的情人。当时老朱被绑走时应该是与情人在一起的。年长的这位应该就是老朱的老婆了。
　　“大姐。”老朱的情人还想不对警察说实情。
　　朱夫人说：“你不说。是不是和那些绑老朱的人是一起的？”
　　朱夫人这样一问，老朱情人连忙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我认不到那些绑老朱的人。”
　　“快说说当时的情况吧。”谭如剑现在不想听两个女人扯皮，他想知道绑架发生时的时间、地点、过程。公安局里的所有人也与他一样的心情。
　　老朱的情人看是不可能不说了，就抽泣的说：“昨天老朱带我到了新苑花园那里，老朱在那里有一栋小楼，刚装修好，说是给他儿子国庆时结婚的房子。先放放，散散气味。”
　　听这一说朱夫人很是恨自己的男人了，你嫖娼那里不好去，要带个狐狸精到儿子结婚的新房去嫖了！这会儿她得忍着，事后在说。老朱情人也看出了朱夫人的不快。就说：“大姐，我们没到你儿子的新房，我们只在客房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说老朱是那么被绑的。”听的出来朱夫人还是很担心自己的男人的。
　　老朱的情人说：“就是早上七点还差点，老朱开车要出院子，我去开门。我也没换衣服。老朱讲这几天你们家没有人会过去，我爱睡到什么时候都行，我就想等老朱走了后，我在睡一觉去。可是我一打开门就冲进来两个蒙面人手上还拿着刀。其中有一个就掐着我的脖子，刀子在我脸上比划着。把我给吓坏了，当时我就瘫坐到地上。老朱也下了车，大声的问他们是什么人了，那时还早。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走。”
　　谭如剑他们知道新苑花园是城西的一个高档新住宅小区，还没有什么人入住。
　　“那时我都蒙了。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两个人就把老朱又压上了车。开车从我面前过时。有个人摇下车窗把着刀对我恶狠狠的说，不要报警，准备一百万。如果知道你报警了。就拿刀对着老朱的脖说，我们就杀了这个老东西，对你吗。”老朱的情人停了一下说：“他嘿嘿笑说。你就先陪我们哥俩玩玩。然后我们在把你的脸给划了，看以后还会有男人睡你了。说完哈哈大笑摇上车窗的走了。我也看到老朱被他们蒙上了头，那个拿刀的人和老朱坐到后排。老朱手应该也是绑着的了。要不然老朱会与他们打的。我好怕，我也没有一百万呀。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跑进屋拿手机给大姐你打电话讲了这个事的。大姐你也没怀疑我，就问我在那里，说开车来接我。我也不敢讲是在新苑花园这里了，就说是到新城花园，两个小区离的也不远。挂了电话后我就像逃跑一样的到了新城花园，一会儿大姐他们就到了。”
　　“我怀疑你？哼。”朱夫人蔑视的说：“一个小娼妇对一个有钱的嫖客会绑架？我才不信。你要什么老朱没满足过你。在你身上老朱花的钱还少吗？你绑他，你划算吗？”听朱夫人说的也有理。看来朱夫人也知道老朱在外面是有情人的。
　　谭如剑看一下手表八点半了，他说：“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小于，去开车。”
　　于一飞应一声出去了。
　　谭如剑又问两个女人：“这一个多小时绑匪有没有给你们打电话过来？”
　　“没有。”两个女人同时摇头。
　　“你们说的老朱，全名叫什么？”
　　“朱学经，有五十六了。”朱夫人回了话。
　　谭如剑请吴局协调一下警员，成立一个专案小组。这样的绑架案，他们都是第一次遇上。让方中元和蔡雄留下听电话。听绑匪给老朱母子打电话来索要赎金交换人质的地点和时间。
　　谭如剑估计绑匪会向老朱的妻儿要钱了，小情人那是不可能。
　　吴局长当时就叫陈新带过来了几个警员，看一下绑匪下一步的动作，他们的早做好准备。
　　谭如剑和于一飞带上一组警员与老朱的情人去案发现场。
　　到现场通过老朱情人的描述两蒙面绑匪的身影与老朱的车型。听老朱情人的讲述，绑匪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从开门到绑架老朱开车离开大概也就二三分钟。
　　谭如剑看了一下地形与四周看看绑匪留下点什么线索没有。他发现在门外有四五米远靠着墙的泥地上有车胎压过的痕迹。谭如剑可以肯定不是警车的胎迹。也不是老朱那款有档次的车的胎迹。有点像是本市出租车的轮胎印。也许是那个出租车师傅技术不到位晚上开车时走偏了。也有这个可能。
　　谭如剑两边看了看对于一飞说：“绑匪开着老朱的车是从这个方向走直走线。怆惶之中，他们不可能倒车了。”
　　“嗯。”于一飞看着谭如剑手指的方向说：“那是去安溪县的方向。”谭如剑对留下来的警员交待了几句。现场处理好之后让他们带上老朱的情人回局里。现在还不能排除她是绑架同伙的嫌疑。
　　谭如剑带上于一飞向安溪的方向找找线索。小地方几分钟就到郊外了，他们一路观察着，开的也不快，行走有五六分钟他们看到路边停的有一辆。看车型像是老朱情人说的老朱的那款车。他们在车的后面停了下来，看到停着的那辆车内空无一人。看着车牌，谭如剑给交管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查查这辆车的车主。一会儿交管所的工作人员回了话：车主：朱学经，男，五十六岁本市人，是房地产建筑开发商。谭如剑说了谢谢。对上了。
　　谭如剑也知道老朱的公司目前在新市区程建移动公司的办公大楼。
　　于一飞在拍照收集证据，戴着手套开了车门，看看里面会留下什么线索了。可是，除了车主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看来绑匪很老道。那，那人会到哪里去了呢？
　　“小于。”谭如剑在车的前面说：“看地上，他们在这里换了车。”
　　谭如剑蹲下仔细的看着路边泥灰地上不太清晰的痕迹说：“看来他们还是去安溪了，或是去了一路上的哪个乡镇。”于一飞拍着地上的痕迹。来来往往的车呼啸而过。飞起不少的灰尘。
　　谭如剑觉得这不太清晰的车胎痕迹与在老朱家院墙边的车胎痕迹是一样的。难道他们换了辆出租车？还是早就准备好在这里接应的？地上的脚印看不清了。
　　这时谭如剑的电话响了，是陈新陈队打来的，他说：“谭队，刚才绑匪打电话来了。叫家属把赎金放到顺安县农业局的门口。还说其它的事你们是知道的。否则后果自负。就挂了电话，我估计是警告家属不要报警。电话我也让顺安的同行去查查了。”
　　“没有说什么间吗？”
　　“没有。”
　　“谢谢你了陈队。”挂上电话的谭如剑看了一下表，思考着：安溪县，顺安县，两个不同方向县城，绑匪没有那么快。现在吉锁市还没有通高速，要出吉锁市全都的走国道。而且从吉锁出发都要两个小时以上的路程才能到达这两个县。有的县还要四五个小时了。一般情况下绑匪绑到人质后都要先躲藏起来，拿到赎金后在逃离。他们没有必然结跑那么远。那么，哪里便于逃跑和躲藏呢？俗话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谭如剑闪了一念。他断定，绑匪回到市区了。他对于一飞说：“小于，我们回局里，你开老朱的车。”
　　“好。”对谭如剑做事的推理，一般于一飞都不多问，等案子结了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如果是方中元，他就会问了。
　　谭如剑回到局里后，对局长和父亲说了自己的判断，都认为他说的有理。
　　另一队张强张队的人也暂时放下手中的案件过来了。吴局长还调来一些警员叫大家换上便装，两人一组暗访暗查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时间已到了九点半。谭如剑没有对出租车进行调查。绑匪一再警告家属不要报警了。万一这一查。惊动了绑匪，自己反而被动了。人质就会有极大的不安全。
　　他们就悄然无声迅速全市寻查。不能让绑匪察觉到家属报警了。也密询问了一些社会上不良记录的人。没有人提供有利的线索。
　　谭如剑对家属说：“如果绑匪再打电话来就对绑匪说到银行取那么大一笔钱银行也要准备，需要要些时间。还有他们说的那个交赎金的地方是外县，也需要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家属同意。
　　一边与顺安县公安厅局联系，安排事项。
　　朱夫人说：“我家没有一百万呀。如何是好？”
　　谭如剑说：“你们报了警，也就不要赎金了，人质我们去营救。不过还是去银行做个准备吧。”
　　“好。”朱夫人一边对儿子说了几句话。
　　吴局长给工行的行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对谭如剑点了一下头。
　　谭如剑叫上两名警员屯老朱的儿子一同的去了银行。
　　因为大家都知道，目前绑匪一共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万一没去银行准备赎金，绑匪知道了那后果就是残忍的。还有那个小情人也不能排除她与绑匪是同伙的嫌疑。这会儿她已经换了衣服，坐在那里不时的擦着眼泪。老朱的妻子倒是稳定，但是大家也看的出她的担心和憎恨。可是现在先救人在说，所以她叫儿子去银行取钱。尽量做到对人质万无一失。老朱的儿子和警员到银行还没回来时，朱夫人的电话又响了。是绑匪打来的说交赎金的地点换地方了。具体又没说是那里，叫家属等电话。还一在强调不要报警，如果发现有报警的现象你们家就等着收尸吧。家属只有应着了。看来绑匪是有反侦察的。想看看一下市面上的动静，谭如剑看着是新电话号码，不是早上打来的那个电话号。而且来电显示的地区是在本市。也证明了他的推断，绑匪就在市区内。
　　老朱的情人就哭了起来：“这怎么办呀，老朱心脏不好。警察大哥求你们快点救救老朱。要不然他会死的。”
　　“哭什么！？”朱夫人训斥道：“他死了也是我做寡妇，与你这个小妖精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这种不要脸的也不会只有老朱一个男人的。”
　　“我是爱他的。”老朱的情人还争辩了。
　　“你爱他的钱吧。”
　　“好了！”谭父重重的把茶杯顿到桌子上说：“现在不是你们吵架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了。
　　顺安县的那个电话，县里公安局传回来的信息是：三天前用假身份证开的户，叫吴影。就打了这一个电话，现在关机了。
　　谭如剑也叫人去查了刚才打来的这个电话，查到一样的结果，同一身份证一个星期前开的户，也就这一次通话记录。看来绑匪是有备而来的。通话之后绑匪都一样的关机了。
　　谭如剑对朱夫人说：“等一下绑匪再来电话，你要求听一下老朱的声音，看看是否安全。”朱夫人点了点头。
　　在等待的几个小时里，绑匪没有再来电话。大家都很焦虑，不知道绑匪到底对人质怎么样了？他们又要怎么样的交换？出去的警员也没有有利的消息传回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了一样。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