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八章：漂流五台山
　　文妃笑的裙边都要被两边的杂草割成布条了，她正在想，如果有水龙吟在手，也不会走得这么辛苦了，根本就没有听到苑天寒的话。
　　秋梦客见文妃笑不回答，还以为她在和苑天寒怄气，“她叫。文妃笑。”
　　“文妃笑？”苑天寒嘿嘿一笑，“你很喜欢吃荔枝吗？”
　　文妃笑没有理他，现在她的脑子里全都是水龙吟，“秋梦客，你说水龙吟还能拿得回来吗？”
　　“能。”秋梦客肯定地说道，“等元兵离开了显通寺，我就回给你拿水龙吟。”
　　“嗯。”
　　凡是练武之人，没有不对水龙吟感兴趣的，苑天寒也是如此，他本来还想再问问文妃笑关于水龙吟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刚才问了都没人回答自己，他就不想问了。但是不问，他又不甘心。就在他在问与不问之间纠结的时候，步子依旧向前迈着，突然就撞到了文妃笑的身上。
　　“你干嘛？”文妃笑压低了声音嗔斥他。
　　“你们干嘛？”苑天寒也在文妃笑的严厉的眼色下，压低了声音，“停下来也不说一声。”
　　“你不是长眼睛了吗？不会自己看啊？”
　　“我。”苑天寒见秋梦客站在文妃笑前面，一动不动，四周没什么动静，偶尔传来风吹树叶、草叶的声音，“怎么了？走得好好地，为什么要停下来？”
　　“好像有人。”
　　“谁说的？”
　　“我猜的。”文妃笑指了指秋梦客，“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
　　“你不信？”文妃笑露出坏笑，“你可别忘了，他是怎么发现你的。”
　　文妃笑“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想到藏经阁里的事情，苑天寒就背后生寒，当时自己明明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很小心，却还是被秋梦客给发现了。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刻，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苑天寒也侧耳倾听，果然，除了风吹草动，还有另外一种嘈杂的声音，像行军，不过人数不多，而且发出的响动极其轻微，不仔细听就很可能会被忽略。
　　“秋梦客，你不是说没人知道这条路吗？”文妃笑假装埋怨道。
　　秋梦客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苑兄，你听到了吗？”
　　“嗯。”没想到秋梦客竟然能发现的那么早，苑天寒对秋梦客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还好人数不多，我们应该可以应付。”
　　秋梦客蹲下身去，“人十个，马两匹。”
　　苑天寒惊讶地看向着秋梦客，我的天啊！这还是人吗？他向文妃笑寻求答案。
　　文妃笑挑了一下眉毛，没有回答他，“不如我们快跑吧？”
　　“跑什么，就这么几个人，都不够本公子塞牙缝的。”
　　“那你留在这里，我们先走了。”
　　“秋梦客，你怎么也。”苑天寒一看文妃笑，正在笑他，“你这么厉害，害怕他们？”
　　“你别看对方只有十个人，却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我们。”秋梦客看了一眼文妃笑。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说过要留在这里。”
　　“喂。”苑天寒知道文妃笑在说他，“怎么？你不会武功啊？”
　　“会啊！谁不会啊？”
　　“那你还怕什么？”
　　“只不过，我的轻功更好一点。”
　　“怪不得。怪不得你第一个想跑。”
　　“我这是‘知才善用’，谁像你，自不量力。”
　　“好了。”那种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秋梦客站出来主持大局，“我们不知道对方虚实，暂时不宜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还是走为上策吧！”
　　秋梦客、文妃笑和苑天寒选择了与那声音相反的方向，刚才他们还是走，现在就已经改为跑了。
　　直到转变了方向，文妃笑才意识到，刚才他们走的那条确实是路。
　　文妃笑只顾着跟着秋梦客的脚步，其他的事情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但是秋梦客和苑天寒不行，他们一边跑，一边还要注意对方的动向。
　　果然，他们在跑，对方也在跑，而且这个时候，好像已经不只有一个“对方”了。
　　“别跑了。”秋梦客举起手，示意文妃笑和苑天寒停下来，“看来，整座五台山都已经在元兵的包围之中了。”
　　“什么？”苑天寒微微有些喘了。
　　“秋梦客，”文妃笑喘的更厉害，“你的手。”
　　苑天寒听到文妃笑的惊呼，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只鲜血淋淋的手，他下意识的去看秋梦客的另一只手，同样是血肉模糊，“秋兄，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刚才在前面开道的时候被杂草割伤的。”
　　秋梦客一看被发现了，忙把两只手被到身后去，“没事，就是出了一点血。”
　　“什么‘一点’啊？”文妃笑连忙在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两块布，拉出秋梦客背在背后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上了。
　　秋梦客看着一双被文妃笑包的像两个粽子似的手，心里面都乐开了花，他看了半晌，“谢谢。”
　　听秋梦客这么一说，文妃笑反倒不好意思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苑天寒“咳咳”两声，“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不是你的手，你当然这么说了。”
　　“我。”苑天寒看了看文妃笑，又看了看秋梦客，说不出话来。
　　“元兵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且还来得这么快，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文妃笑不怀好意地看向苑天寒，“是不是你？”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好人？我们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的，怎么一遇见你就被元兵包围了呢？”
　　苑天寒有口难辩，“你问我，我问谁啊？”
　　“就是你。”
　　“秋兄。”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文妃笑，苑天寒不得不向秋梦客求救，“你倒是说句话啊！”
　　“不是他。”
　　苑天寒感激地看向秋梦客，但是秋梦客好像并没有领他的情，“文姑娘，你有跟谁说过我们的行踪吗？”
　　“有，梅姨，我给梅姨去过一封信。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了，而且，我也没有说过我们要来五台山啊！”
　　“这就奇怪了，除非。”
　　“除非什么？”
　　秋梦客看着文妃笑，欲言又止。
　　“你怀疑我梅姨？不可能，梅姨是绝对不会害我的。”
　　“不，我说的不是她。”
　　“那你说的是谁？”
　　“也许是她身边的人。”
　　“也不可能，娇莺、戏蝶她们都是好人。”
　　秋梦客持保留意见。
　　苑天寒也参与到讨论中来，“那会不会是你的信在半路被元兵截获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们都有专门送信的人，而且，我还收到梅姨的回信了呢！”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苑天寒和文妃笑都把耳朵凑过来，“是什么？”
　　“忽必烈在所有通往终南山的路上都设了埋伏，这里是其中之一。至于，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去终南山，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这也太夸张了。”苑天寒有点不敢相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能让忽必烈如此大费周章？”
　　“这个，等活着出去了再说。”
　　听了秋梦客的话，无法像你有点儿心神不宁，“那现在怎么办？”
　　“人家既然不想让我们走，”秋梦客看向前方，“我们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得好听。”苑天寒耸了耸肩，“不就是‘坐以待毙’吗？”
　　一听苑天寒说话，文妃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好男不和女斗。”
　　“你。”
　　“他们来了。”一听到秋梦客的话，苑天寒和文妃笑同时闭上了嘴，一齐向前看去。
　　这次元兵离得更近，秋梦客等人不仅听到了声音，甚至还能看到人影。就在他们向前看的时候，后面也出现了响动。
　　苑天寒前后看了看，“前后夹击啊！”
　　秋梦客皱起眉头，“他们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少废话了，我们赶紧来分配任务吧！”
　　“任务？”苑天寒也皱起眉头，不过不是对元兵，而是对文妃笑，“什么任务？”
　　“一个打几个啊！”
　　“你想打几个？”
　　“我没有了水龙吟，打不了几个的。”文妃笑嘿嘿一笑，“你们两个那么能打，不如。人由你们来对付，马就留给我吧！”
　　“什么？”苑天寒终于意识到，自己远不是文妃笑的对手，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一个秋梦客，“秋兄，你那么能打，我怎么好意思抢你的风头呢！这样吧，站在地上的归你，马上的人就交给我吧！”
　　文妃笑和苑天寒在那里说得风起云涌，人家秋梦客完全没有听进去，“你们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苑天寒凑过去，心想，不会是马上的人比地上的人多吧？那样我就倒大霉了。
　　“过了这么久，我们前面的元兵一直驻扎在原地，没有向前移动半步；反而是后面的元兵，一直在靠近。”
　　“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秋梦客看向苑天寒。
　　苑天寒会意，“这说明，前面的都是虾兵蟹将，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不错。”
　　意识到了问题的重点，秋梦客等人便转过身去，一看所谓的“重头戏”已经离他们不远了，就连文妃笑也能看清楚他们了：两匹马，九个人，其中一匹马上没有人。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我本以为能够带你们出去，没想到。是我高估自己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文妃笑绝对不会相信这句话是从秋梦客的嘴里说出来的。第一次听秋梦客这样说，文妃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要抓的不只是你，还有我，所以，你没有连累我。倒是他，”文妃笑看向苑天寒，“倒是你，真的是被我们两个给连累了。”
　　苑天寒也是性情中人，受不了秋梦客和文妃笑的这种“甜言蜜语”，“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了。与其如此，我们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活着出去。”
　　秋梦客和文妃笑相视一眼，两人好像都有话要说，却都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
　　一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苑天寒在心中默数了一遍，“不是十个人吗？怎么只有九个？”
　　文妃笑也数过来了，只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还没等秋梦客为自己的判断辩护，第十个人自己出来了，“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秋梦客的面前。文妃笑向他看去，发现他与秋梦客还有几分相似；秋梦客和苑天寒想的更深，刚才他们一直在说话，竟然没有发现，这第十个人什么时候到树上去的。
　　然而，当这第十个人一落地，苑天寒就认出了他，“四弟？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