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六章 侦缉处(7)
　　“报告高参！有位自称孙梅的小姐求见。”
　　“哦？快请进！”
　　孙梅身穿朴素的蓝色棉布旗袍、平底绣花鞋。她腕子上戴了只淡如月色的旧银手镯，与藕般的手臂、凝脂般的肤色相互辉映，似乎是比上次在舞会上见时更显得婉约动人。
　　林荫卿往屋里让客，夸赞说：“孙小姐不愧花中魁首呀。”他知晓但凡女人都愿意别人夸其年轻漂亮，所以再怎么肉麻的奉承话，女人都会笑纳。
　　孙梅眼眶噙泪，开门见山地说：“林高参，俺弟弟参加游行被警察抓走了，小女前来恳求恁给帮个忙。”
　　“哦？能够帮助孙小姐那是我的荣幸。”林荫卿心中暗喜，扬眉说：“本城党政军全在我管理之下。小事儿一桩，我帮你解决。”他斟茶：“请坐，快请坐！立客难打发。”
　　孙梅小心翼翼地压紧旗袍、并拢双腿斜坐。
　　“谢射高参，俺会报答恁咧！”
　　“口说无凭，怎么报答呢？”
　　“俺请恁吃西餐？”她看他没反应，又说：“俺给恁钱，恁说要多少？”
　　“孙小姐，你看我林荫卿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俺弄不懂高参的意思啦？”
　　他脸上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手掌放在她膝盖上，故意用力重重压着说：“只要你谢了我，一个钟头后保证你弟弟释放回家。”
　　“这、这，放开。”她试图挪开他的手，但没成功。
　　“来吧。”林荫卿起身去插上门，回来站在孙梅身后，肚皮紧贴她臀部，双手罩在她胸前揉捏。孙梅摆头、扭身子想摆脱。他按住她后肩，一只手强行解开旗袍，扯掉后背上的乳罩带儿。
　　“呀！”孙梅后背清凉的瞬间发出一声悸呼，好像被火烫了一下的母猫。
　　“不想你弟弟回家吗？”
　　孙梅也许被权势所震撼，一阵抽搐后崩溃了，停止了挣扎。她在顺从的过程中神智出现模糊不清的现象。
　　林荫卿把她翻过来背对自己压到桌沿，拨开软黑如瀑的头发，撩起旗袍下摆，扒下里面薄裤子。
　　“孙小姐，腿张开些。”
　　孙梅脑子一片空白，用力咬着嘴唇只小绵羊似的趴着一动不敢动任由其摆布。忽然间她感觉到一个邦硬的东西从分开的腿间硬挤进身体。
　　林荫卿耸动一下，她发出一次声音。他动作之剧烈，以至桌上的茶水都溅出来了半杯。
　　20分钟后，风停雨歇，花蕊已落。
　　林荫卿收拾郎利后，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一口朝天吐几个烟圈松懈一下，淡淡地说：“做为一个党国的高级将领，在释放共党嫌疑犯这件事儿我不便直接插手，建议你去找侦缉处顾汴生求情，看他能不能解决你弟弟的问题。”
　　“那、那刚才恁是骗哄俺的身子来着？”她万想不到林荫卿脸上阳肚里阴，做事儿如勾栏的婊子，一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帐。
　　“你情我愿，谈不上哄骗吧？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我只是喜欢上床，从不啥夸张说爱。”林荫卿不过是把年轻女子作为遣兴、发泄的工具。他目的达到了，眼睛闪着狡黠、声音阴冷地说：“回头我给顾汴生打电话说一下。”
　　“你。，没想到恁阵(这么)卑鄙！”她求人反辱，无奈又委屈真想啕嚎大哭。
　　林荫卿冷笑说：“如果孙小姐不希望我把今天的丑事说出去，那恐怕你以后得随叫随到。乖乖喔！”
　　“禽兽不如！”
　　夜阑人静，整个官邸一派萧瑟。老槐花上，一只猫头鹰“咯、咯、咯”惨叫。
　　25
　　戴煌驱车赶到东城门外三师和保安团阵地，伏在交通壕举望远镜观察。
　　“修筑碉堡、堑壕的是哪个部队？昨阵冷的天还全穿单军装？”
　　“是新补充的三师4团。全是从孟津、偃师几县刚抓的壮丁。他们还没经过军事训练，只能挖工事、建碉堡和搬运弹药。”
　　“咦？”他核对地图问：东南方向的那个小王庄咋没了？”
　　金倪彪斜挎匣子枪大声说：“回禀军座，肖参谋长下令开阔射界要将城东南方向10公里内毁房赶人。小王庄已经烧掉了。”
　　戴煌从望远镜头看到远处草垛、房屋被大火吞噬，火光冲天。来不及搬出房里东西的老百姓，披头散发、顿足捶胸，扑向大火中抢粮食、衣物。小孩、老人绝望地嘶哭。国军士兵凶神恶煞地用枪托、皮带抽打着不肯离开村庄的人。士兵押解着被捆绑光着上身的壮丁。军人往水井里投毒药，开枪打死牛猪和狂吠的狗。工兵在祠堂墙基挖洞放置炸药包，联上导线远远卧倒。“轰隆！轰隆！轰隆！。”几处浓烟直冲天空，砖石、木梁飞起又砸下。老少妇幼呼天喊地，嚎啕大哭惊惶哭叫，纷纷逃离。“轰！”又一声巨响，工兵炸塌石拱桥。
　　“怎么向村民解释？”
　　金倪彪无耻地说：“就嫁祸说共产党共产共妻，共军从黄河南岸打冷炮，炮弹击中村庄房屋。”
　　“这？”
　　三师长季守业放下望远镜说：“为加强防御纵深防御、扫清射界，已派工兵连去赶走乡民、坚壁清野后炸平黄河附近的几个村庄。”
　　“唉！”戴煌内心愧疚地嗟叹几声，对季守业说：“国军名声已经够臭了，抢粮毁房只能加剧百姓的憎恨。别忘了，蒋总统曾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严禁士兵殴打百姓、抢掠财物，如有违者，轻则军棍伺候，重则人头落地。”他特别交待：“对抢劫村民财物、欺辱妇女的官兵一律枪毙！”
　　“军座息怒，部队为守住古堡城，恐怕不得不毁掉一些东西。”
　　“如此剿匪，岂不愈剿愈多。如此戡乱，将愈戡愈乱。”
　　“是，遵命！”季守业对戴煌心存敬畏。
　　国军之后，沿路如舔。
　　回城路上戴煌略感欣慰，不到一周时间，部队将日伪时期的废旧工事进行改造，构筑起由暗堡、子母堡和环形堑壕组成的半永久防御工事。城墙与护城河之间密布鹿砦、铁刺笼和地雷构成严密的防御体系。护城河引灌黄河水。西城在烧锅街和水塔附近建起核心阵地。钢筋水泥的煤矿大厦成了厚墙铁窗的堡垒，外墙全由坚固的花岗岩石砌成，厚度达一米以上，内部存放有足够的弹药、粮食和淡水。耸起的数座碉楼布满枪眼，居高临下的火力没有任何死角。
　　“啊！啊！”戴煌连打哈欠，几天来宵旰忧勤的疲惫全写在脸上。他几度努力睁眼看作战方案，可眼皮不听使唤，不时垂头钓鱼。
　　戴煌想起王安石的一首诗：
　　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
　　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