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对决

河南王平

玄幻小说

内容简介
48年下旬,解放军368团在开封、郑州战役胜利后尾追国民党残部至黄河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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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喋血对决 by 河南王平

2018-5-28 18:50

第十六章 搏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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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兔起鹘落之间,那人隐入树后,不见了踪影。
  “是恁?!”
  赵济民转过文峰塔遽然看见探头探脑的顾汴生。狭路相逢,他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苦苦博杀半个月的对手,却从未谋面。
  “老赵,想不到你我今天会以如此奇特的方式见面。恁居然在城里还活着,这真显得俺无能。”
  “呵呵!险招往往在棋局之外。”
  顾汴生警惕地看着赵济民。他脸色黧黑,皱眉如沟壑。唇下那颗当年芝麻粒大的标志性黑痣,这些年已经膨胀已绿豆大小。
  赵济民斜睨顾汴生,见他身穿玄色粗布衣,脚蹬起跟黑鞋, 左手腕戴一串瘿子木鬼脸佛珠,右手持枪。
  顾汴生向赵济民身后张望,见并无他人,才缓慢过来,收起枪,摊开双手,似乎在向对方证明没危险。
  两个即佰生又熟稔的人在相距2米处停下来,彼此对视。
  “为啥约着搁在这台儿见面咧?”
  “俺想挑个好地处儿死。”顾汴生抬颌向不远处高耸的天主教堂示意。他声音里充满着一个末路枭雄的虚弱和悲凉。
  说也怪,天还亮着却布满浓重的大雾,很难辨认出东西南北。
  突然响起枪声,两个溃兵跑过来,举枪乱吆喝。
  “砰砰”顾汴生背靠松树射击,击毙溃兵。
  “别动!”赵济民抢先下手,枪口顶着顾汴生脑门说:“把枪扔在地上!”
  顾汴生扔掉手上的柯尔特9毫米自动手枪。
  “拿出来吧!现在慢慢把你兜里的枪掏出来。俺知道你一贯狡诈,身上总藏着两支枪。”赵济民仍然将准星对着他。
  顾汴生苦笑,又从后腰拿出三号马牌橹子扔在地上。
  “至今还记得俺习惯随身携带两支枪。看来真的是你呀,老赵!”他讪笑说:“如果不是说疯话的话,俺觉得是上帝把你给变出来的。”
  “恁为啥打着老道的幌子诓骗俺来?老道他人呢?”赵济民后悔自己考虑不周,以老道特立独行、不依不傍的工作风格看,他绝不会轻易与其它渠道联络。
  “说实话,俺并不知道老道是谁,只是想找个重要借口能括利(顺利)约恁独自来见面。济民,其实俺还真伸大拇指佩服。恁有个再糟糕不过的开头,可凭手上一把烂牌硬是打出了个好结果。这次俺算是败在恁手里。”顾汴生胳膊上的枪伤没来及包扎,旧血凝成了黑色,新血又汩汩从伤口涌出。他因失血过多黯淡的眼神又更暗了一分。
  赵济民用枪口指指顾汴生胳膊,示意他包扎一下。
  顾汴生坐在山坡摇曳的枯草丛,撕下衣服一角,用牙咬着勒紧伤口,说:“你我训练有素,都是经验丰富的行内高手。高手通常都喜欢找高手切磋,那种棋逢对手的快意,只有当事者才能领略和享受到。现在俺认输了,该扯下面具、收起枪俺弟兄俩叙叙旧了吧。”他脸上浮起苦涩的笑,感慨良多地说:“当年你俺虽未八拜结交,却情逾手足。可惜世事难料。”
  “无耻叛徒!”赵济民话虽说的尖刻,但还是将枪掖进后腰,靠近顾汴生察看胳膊伤口后问:“有绷带吗?”
  “木(没),用手巾将就吧。”顾汴生自嘲:“俺中枪是十年九不遇咧事。这还是俺开枪误伤了自己。”
  赵济民用手巾给顾汴生包扎,嘟哝说:“瞧这身不僧不俗的打扮,俺实在想不出有啥跟恁好说的。”他把顾汴生推靠在树干上,两手按住伤口挤出一股污血,再伸食指探进伤口里抠弹头,一使劲连弹头带两块碎骨碴给剜出来。
  “啊呀!”顾汴生疼得身子翻腾,差点将赵济民掀倒。
  赵济民警惕地抓枪警告:“俺发誓,敢再乱动就开枪打死你!”
  “恁不会开枪的,俺还不了解?恁心软又念及旧情。”他摇摇头说:“穷鸟入怀,猎夫不杀。”
  “未必,试试看!劝恁别动,想都包(别想)!”
  顾汴生脸色煞白,痛得长吸了一口气,讥笑说:“奇怪,干脆一枪打死俺得了,为啥还要给俺包扎伤口,多此一举?”他坦率说:“要是俺就开枪打死你。其实俺一直在想干掉恁来着,感觉到了吗?可你竟然在密网眼儿般搜捕和追杀中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地下党的确牺牲了很多同志,可惜是你们是杀不完的。谁也阻止不了古堡城的解放,最终倒是你成了我们的俘虏。”
  抠扳机的左手食指快冻僵了,很容易走火。为保险起见,赵济民悄悄关上枪保险。这小动作落在顾汴生眼里。
  “不要以成败论英雄。”顾汴生因伤口疼而紧蹙眉头说:“邪物现世,黄河带血,看来国民党气数尽了,是要改朝换代。唉!当初俺满手拿的都是好牌。只能说俺在这场赌局中是押错宝了。”
  “老话说‘逼到墙根赢在拐角’。人生不是赌博,叛徒的下场都是可悲的。”
  “俺想回家耕田。毕竟泥土比血迹要容易洗干净。”
  “恐怕晚了。”
  顾汴生嘴唇翕动,深深吸气,说:“这可能是老天爷留给俺的最后一段自由时间。”他不知说啥好:“此时恐怕道歉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俺只想拜佛炼丹做一个虔诚佛徒。”他双手合什:“俺早就想头发一剃,缁衣一披,去吕祖庵当个和尚。无量功德,南无阿弥托佛!”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顾汴生凄然一笑:“回不了头了!俺以尸骨为阶梯升迁,杀的共产党人太多了。”
  “老顾,恁罪孽深重,枪毙10次都不为过。佛和上帝都救不了你,只有放下武器投降,等候人民的审判,或许可以减轻罪责。”赵济民说:“在火中失去的东西只能在灰烬中找到。”
  “哈哈!包(别)哄人啦,俺又不是穿开裆裤的三岁小娃。共产党对待叛徒,尤其是双手沾满同志鲜血的叛徒是绝不会宽恕的。”顾汴生呵呵干涩笑了两声,又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老朋友隔着肚皮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别人谁都可以重新选择出路,包括朱奎、季守业,而俺没资格。”他指着赵济民的枪问:“唯有一死,以求得安然。恁唯一可以帮俺的就是瞄准开一枪。”他低头垂目,自言自语:“佛在心中,人一旦醒悟,立刻就可以成佛。放下屠刀,弟子愿用一死赎以前杀戮而对佛祖的不敬。”
  “咋帮恁?咋恁也逃不过军法审判。”
  “济民,帮俺一次。俺真的不想站五花大绑、后脖颈插死牌在公审台上,再在众目睽睽下押送河滩枪决。”他单手掌举在鼻下,嘴里念念有词:“色即是空,死即是生,生死即涅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朝秦暮楚呢!”
  “谁也木(没)长着前后眼。求恁啦!”
  “苏联教官阿列克赛上校什么都教了,就是没教你投降作叛徒。”
  赵济民倾听西城67军军部附近枪炮声由激烈渐稀疏,知道解放军已胜券在握。他也坐下,挺直身子说:“老顾,如果害怕,枪给恁,自我了结吧。这也算俺念及旧情了。”
  “俺烟瘾上来了,可以抽烟吗?”顾汴生没接枪,从布袋里撮出一些莫合烟粒,舔纸卷起,伸手递给赵济民:“吸口莫合烟吧。放松一下,恁端着枪咱俩都觉得非常紧张。”他见赵济民摇头,便默默叼在嘴上。
  “哪儿那么多闲话。”
  赵济民见顾汴生胳膊伤口又往外渗血,怕他失血过多昏迷,便靠过去看伤口。不料顾汴生竟死鱼翻身般突然从裤腿抽出一支手掌心大小、烟盒厚,仅能装一发子弹的“掌心雷”微型手枪。
  “噗”, 顾汴生朝他左肩开了一枪。
  赵济民一怔,只觉得两耳嗡嗡响,身体某处剧烈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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